第二日夜晚,四周靜悄悄,火盆已經燃燒殆盡,石室陷入了黑暗。
外麵的殺手早在昨天就離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崔夢溪肚子很餓,隻能靠在牆上保存體力。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很想念地麵的陽光。
角落的人凍得雙唇發紫,在地上不斷抖著。
“那群殺手走了嗎?”
紀青夜正在往縫隙中看,幾個黑影到處巡邏著,顯然在找他們老大。
“還沒。警惕性很高。”
隻要熬過今夜。崔夢溪意識渾渾噩噩的,裏麵的溫度太低了,她也在抖。幸好紀青夜從未因疲倦而懈怠她,直接脫下外衣給她披上,搓暖她的手後,塞進自己懷裏。
她摸到幾寸溫熱的肌膚,忍不住熨著手心,隔著薄薄的裏衣,依稀能摸到輪廓,摸得她心曠神怡!
“唔唔唔!”
紀青夜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像逗狗那樣砸中小老大腦袋,頓時皮破血流。
他撐著膝蓋坐,手裏還把玩著幾顆小石子。懷裏的人呼吸越來越弱,他不禁低頭,摸了摸崔夢溪的脈搏。
“我沒事……”崔夢溪可以借著他的體溫取暖,可饑腸轆轆的肚子就沒法解決。她想起某些人性試驗,禁閉之下,人餓到極致,會不會產生幻覺,從而突破底線去吃人肉……
“冷得厲害嗎?”
“沒有,就是哆嗦一下。”她像隻剛出生的小動物,使勁往溫暖的窩裏拱著。
有紀青夜在,真的很好啊,她可以放心睡覺,不用擔心後背受敵。
須臾,外麵漸漸傳來打鬥聲!卻不是他們的人!
“這些寶貝是我的!”
“放屁!給我!”
內訌了?
紀青夜望過去時,四五個殺手扭打成一團,在地上滾著,搶奪一個鏤金花瓶。
“你們要死啊!”
“反正老大不在,平時他又不在意這些擺設,我手頭正好缺錢,拿去賣了又何妨!”
“都給我住手!!”
勸說無果,幾人反倒打得更厲害了,看腰牌,都是高級殺手。
這倒有趣了,自己人先內訌起來,刀都拔出來了。
他們想趁著老大不在,貪點東西去賣錢。
崔夢溪被吵醒,很不爽,矛頭直指另外兩人:“看,這就是你們的屬下,好感動哦,為了個花瓶打得要死要活!”
沈端眼睛猶蒙蒙地看過來,可惜嘴裏被塞了布,無法說話,隻能用自己憤慨的眼神來表達。
“瞪什麼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那小老大的眼神頓時慫了不少,畢竟他最了解他這群下屬。
長夜漫漫,外頭又吵,崔夢溪想找點事幹。點起火折子,她一張臉忽明忽暗的。
“想起你哥死的時候,也是被我挖了眼,沈端,你這麼看著我幹嘛?不會把自己當成受害者了吧?”
她就喜歡看著別人氣得要死又無法反駁的樣子。
“其實我都懶得嘲諷你們,弄個什麼破組織,喊點口號,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你虛偽至極,一點莫須有的虛榮就叛變,你比你哥惡心一百倍。”
紀青夜笑得胸膛顫抖,看著她走來走去的背影,霎是有趣,跟兒時母親帶他去聽相聲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