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辰不去搭理那些大驚小怪的醫生,專心致誌地給張兵治病。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火頭對準張兵的背部,然後在他背上幾處穴位慢慢撚動,回旋。
雷火灸在醫仙傳承中,並不神秘,而是屬於很常見的治療方法。
這種療法早在西漢時期就已出現,由於它簡單易行,而且療效顯著,曾作為重要的灸療手法風靡民間。
在中醫界,有“知藥不知針,知針不知灸,不足為上醫”的說法。
蘇北辰用這種療法做了大概一個小時,中間換了好幾個雷火卷,這才將張兵全身的重要穴位灸完。
施展灸法時,蘇北辰用上了丹田處的靈氣,再加上雷火灸的熱力,將藥力完美滲透到各大穴位上,效果非常明顯。
雷火灸用完之後,蘇北辰試了試木桶中的水溫,感覺水溫可以,這才讓人將張兵放入木桶中。
這個木桶非常大,張兵脖子以下的部位,完全被進入了藥浴裏。
蘇北辰對張兵提醒道:“張哥,等會兒水溫會升高,請你一定要忍耐住,隻有這樣才能讓藥效發揮全部作用。”
張兵笑著回道:“蘇老弟,你盡管放手治療就是,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會怪你。”
蘇北辰點點頭,吩咐警衛往鍋灶中添柴火,但是又不能讓火勢太大,隻要保持文火就可以。
可就算是文火,過了大概一刻鍾,鐵鍋中的水還是泛起了水花。
張兵所在的那隻木頭,裏麵的水溫同樣上升,竟然冒出了絲絲白氣。
隨著水溫越來越高,木桶裏的藥香也越來越濃烈,隻見張兵滿臉通紅,緊緊咬著牙,承受著高溫和藥浴的雙重煎熬。
旁邊圍觀的人,見張兵的忍耐力如此強,不由得對這個鐵血漢子豎起了大拇指。
可那些女醫護早已不忍直視,將頭轉向了別處。
陳曉則是緊緊捂著嘴巴,淚眼朦朧地看著丈夫,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又過了一會兒,張兵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臉色通紅一片,就像燒紅的鐵板。
但是蘇北辰依舊站在木桶旁邊,時不時測測水溫,然後問聞聞藥香的濃度。
他依稀想起來,小時候,外公給他浸泡藥浴的情景。
為了給他打熬體魄,邱嶽隔三差五就要給小北辰浸泡一次藥浴,一連持續了好幾年,其中的痛苦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小辰,還要浸泡多久,我孫子快要承受不住了……”張老忍不住問道。
蘇北辰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發現院子裏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再等一會兒。”蘇北辰淡淡說道。
鄒平見張兵已經快失去了意識,出聲喝道:“不能再等了,病人現在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人命的。”
蘇北辰冷眼看著他,回道:“鄒醫生,這是我的病人,我怎麼治自然有分寸,用不著外人插手。”
鄒平哪裏肯聽這個年輕人的話,扭頭對王院長說道:“院長,要是咱們療養院鬧出了人命,您可要擔責任啊。”
聽見他這麼說,王院長那張肥臉情不自禁的抖動了一下。
“張老爺子,要不先停下來吧,讓張上校先緩緩,再繼續治療也不遲。”王院長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其實,張老爺子也非常擔心,可當初是他同意蘇北辰治療的,要是現在強行讓人家終止治療,豈不是出爾反爾。
老爺子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出聲說道:“小辰,要不讓我孫子歇會兒?”
“不行!”蘇北辰態度堅定地說,“現在正是藥浴最關鍵的時刻,如果此時讓張大哥出來,隻會前功盡棄。”
鄒平見他這麼固執,大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死張上校?”
蘇北辰毫不退讓,盯著他的眼睛回道:“我是醫生,我會為我的病人負責,要是張兵出了意外,我絕對不會推卸責任。”
“你……”鄒平不由得大怒。
他轉身對幾名醫護人員喊道:“趕緊把張上校弄出來,不然會出人命的,快點兒!”
那幾名醫護人員對視一眼,顯然非常為難。
要知道,就連張兵的爺爺,都沒能勸說得了蘇北辰,他們要是亂來,那還不得被罵死啊。
“趕緊動手,出了事我負責!”鄒平當然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
聽見鄒醫生這麼說,立馬走出幾個人,想要將灶火熄滅。
“退下。”蘇北辰喝道。
“蘇北辰,你這個江湖騙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是張上校出了意外,你要負全部責任。”
其實不光是鄒平,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蘇北辰在胡鬧。
張兵現在已經處在半昏迷的狀態,早已到了忍受的極限,如果還不把他撈出來,恐怕小命就要交代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