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的情況漸漸好轉,這半個月來,薄時衍心情平靜,從未覺得如此愜意過。
這天下午,他帶著楚照看過電影,回到薄公館時,趙嵐來開了門,臉色卻不太好,低聲提醒了一句:“沈女士過來了。”
薄時衍很意外。
沈女士,沈玉賢,是他的母親。
她常年在外,幫助父親打理美國的公司,在他的記憶中,沈女士是一個女強人,一年來和他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薄時衍側首看了眼抱著娃娃,一臉天真的小女人。
他抿了抿唇,牽著她抬步進了客廳,沈玉賢已經快50歲了,可一直養尊處優,又保養得宜,絲毫感受不出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薄時衍先開了口:“媽,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沒告訴我?”
沈玉賢放下手裏的咖啡杯,語氣冷淡:“昨晚,不想打擾你休息,所以今天才過來。”
話音落下,她不善的目光落在了楚照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惡意,楚照出於本能的像薄時衍身後縮了縮,一隻手依賴性的拽著他的袖口,低著頭也不敢出聲。
薄時衍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說:“你先上樓等我。”
楚照點了點頭,乖巧的走了。
沈玉賢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瞪著薄時衍,怒道:“阿衍,你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
薄時衍在她對麵坐下,姿勢閑適的靠著,習慣性的點了支煙,反問道:“媽,你想說什麼?”
沈玉賢從來就不是好相處的那種人,她強勢命令道:“什麼時候跟那個傻子離婚?”
薄時衍眸色深諳:“楚照不是傻子!”
沈玉賢冷笑:“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不是傻子是什麼?”
“如果傳了出去,薄家少夫人是一個隻有五歲智商的傻子,別人會怎麼笑話你!”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薄時衍眉頭緊鎖,他深吸了一口煙,聲音低沉:“楚照是我的妻子,這是我的責任。”
他的語氣裏包含著濃烈的情感,一種可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愫,可沈玉賢聽出來了。
他啊,果然是像蘇靜好說的那樣,徹底的變了。
沈玉賢勾起唇角冷嘲:“責任?難道你忘記靜好了嗎?”
薄時衍冷肅的五官添了一層陰影:“當初娶這個傻子的時候,你是怎麼對靜好承諾的,你都忘了嗎——”
“夠了!”薄時衍厲聲打斷她的話,他手指間的煙幾乎要燃盡。
“媽,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薄時衍的目光裏,帶著探究與審視:“十年前我發生車禍,守在我床邊的人,到底是蘇靜好,還是楚照?”
沈玉賢臉色倏然一白,瞳孔微縮,沒想到他會突然拋出這個問題,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兒子,從小就不在她身邊養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真的長大了,那種久居上位者的氣場,讓她這個作為母親的人,也覺得遍體生寒。
沈玉賢不敢與薄時衍對視,隻是顧左右而言的說:“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再探究下去,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