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玘道:“折二娘是禦勳公之女,禦勳公早亡,把幼女托付與其兄禦卿公,折家家風清正,兄弟姊妹間頗為友愛。折二娘到了年紀,折家兄弟自是想為她尋一門好親,以不辜負禦勳公之托付,故而帶著她來京中擇婿。”
劉升月聽懂了,問:“選了潘家?”
曹玘道:“潘承裕隻是人選之一,實際上,兩家尚未言明,也未交換庚帖。張家的娘子是家中庶女,中意潘承裕,不知從哪裏聽到些風聲,起了邪念,才有當日折二娘落水之事。”
折娘子自幼於西北府州長大,不識水性,落水肯定自己上不來,隻能等著人救。但是,京中的大家公子和娘子們,沒有人去學什麼遊水,到時候,能救人的就隻有船工或是仆從之類的下賤之人。折娘子一個未婚的娘子若是被這些近了身,閨譽肯定有損,於親事上定會艱難,潘家不定就……
劉升月自己推測出來,心中充滿了荒謬感:“張家娘子是腦子進水了吧?”
不是腦子進水,絕對想不出這種招數來!女人的世界好可怕,未婚的劉升月表示快要被嚇得恐婚了!
曹玘被他這形容惹得笑了下,道:“深閨之中,既有博覽群書、睿智明理的奇女子,也有張家娘子那般淺薄之人,以己度人。”
劉升月聽得一頓,看曹玘一眼,歎道:“曹兄,看你斯文風雅,想不到也有這麼毒舌的一麵。”
用詞有些古怪,不過,意思很好懂。
曹玘笑了下,道:“當日劉兄好心救了折二娘,京裏看不慣折家、嫉妒折家之人,便趁機些風言風語,折二娘閨譽受損,潘家與折家本就未定下的親事,自然隻能告吹。潘承裕是個渾人,今日也不知受誰挑撥,來了這麼一出,這下,折二娘處境更為艱難了。”
劉升月無語,他已經能想到今日之後,東京城裏會傳什麼流言了,兩男爭一女肯定是會傳的。
這種流言,在現代都會對女孩子產生不好的影響,影響女孩子的名聲,更不用在古代了,流言如刀,刀刀都在催折娘子的命。
“這他媽都叫什麼事!”
劉升月憤憤捶了一下桌椅。
曹玘板著臉坐著,不語,表情幽深。劉升月看他一眼,問他:“曹兄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曹玘道:“我家祖上與折府有親。”
原來是拐角親戚的關係。
曹玘給他清楚緣由便告辭,劉升月把他送出家門,把徒弟叫來給他塗藥酒,琢磨了一晚上,第二日,遞牌子進宮,求見趙恒。
趙恒以為他是想念在宮裏的劉娥,還帶著劉娥召見他,不想劉升月一進宮,當即一個大禮,開口就問:“官家姐夫,可還記得當日在張供奉府上答應弟之事?”
趙恒愣了一下,笑道:“朕當日答應過你何事?”
劉升月趕緊提醒:“當日姐夫您曾答應我,若我有屬意的淑女,便要替我保媒來著。姐夫您可不能忘了。”
趙恒聞言,仰首大笑,笑畢,問他:“朕是如此答應過,那阿月你看上哪家淑女了?”
劉升月很痛快,沒有半分未婚郎君的羞澀,徑直道:“弟看上折府二娘了,煩請姐夫履行諾言,替弟保媒吧!”
趙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