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剛下來一些,但還有些低熱,還需服藥。”
忍了忍,劉升月還是沒忍住:“陛下,信國公本就體弱,這一次即便痊愈,之後的身體狀況……陛下心裏有數才好。”
趙恒神情一頓,眼神悲愴:“阿月,此言當真?”
劉升月點點頭:“人命關天,不敢有半句虛言。”
趙恒:“朕已三旬,膝下猶空,這莫不是上天對朕的警示?”
劉升月默默低頭,也不說話,這事兒,誰都不好插口,他不忍心看著信國公被耽誤,所以生氣,所以傾盡全力的去救治,可藥醫不死病,莫說北宋,就是在現代,也有治不好的病,救不活的孩子,人力在疾病麵前,有些時很偉大,有時候又很渺小。
之後,趙恒把信國公身邊的宮人都換了個遍,盡皆換成他的人,信國公的身體也全都交給劉升月照料。
劉升月傾盡全力,細心照看信國公,又服了三天藥,信國公終於痊愈,之後,信國公的身體狀況,趙恒也讓宮人聽劉升月的,冬日裏雖然沒再生病,但信國公的身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比不上一般孩子健壯。
到正旦的時候,董大一家抱著新得的胖兒子上門給劉升月拜年。彼時,劉升月在宮裏參加飲宴,折慧曉得董大一家與劉升月的交情,親自接待了董大兩口子,看董阿嫂懷裏抱著的胖娃娃,還頗為叫人抱過來給她看了看,親手抱了一下,等兩人走的時候,給裝了不少點心吃食,待董家人極為親切且周到。
劉娥知道後,還跟劉升月誇了折慧一句,劉升月笑眯眯地道:“我看中的女子,如此也是應該的。”
他這人,有時候話就喜歡說很滿,許多男人都有這種通病,在自己親近的人麵前,說起親近的人,都喜歡說滿話。
劉娥的肚子已經顯懷,她信任劉升月,自然劉升月說什麼就做什麼,苦過來的人,分外珍惜現在,也分外珍惜親情。
到得春天,劉升月來這個時空就整整一年了,劉升月也就是心裏計算下日期,自己感慨下,並沒覺得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也不覺得需要紀念,但他僅有的兩位女性親屬卻不這麼認為,劉娥喊人從宮裏送來她親手做的吃食,並一身衣服鞋襪,從頭到腳都做了,裏衣沒做,劉升月是有媳婦兒的人了,那個得他娘子做。
折慧親自下廚政治了一桌飯菜,還讓人備了酒,叫了她大哥折惟正全家過府,兩人家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一年時光,劉升月從吃飯前錢都沒有,到現在有阿姐,有媳婦兒,有事業,有一票忠心耿耿的手下,變化不可謂不大,但真正在這個時代有紮下根的感覺,卻還是有了媳婦之後。
沒成親之前,雖一直以劉娥的弟弟的身份在外行走,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假冒的,騙過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總有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拆穿的心虛,拚命地對劉娥好,除了回報劉娥對他的好之外,還有那麼點心虛的意味。
“夫君,夜了,在想什麼?快睡吧。”
折慧靠過來,頭靠著他的肩膀,長長的烏發披散在枕頭上,身上是她特有的幽香,劉升月應了一聲,翻了個身,把頭埋入她頸間,低聲:“娘子,給我生個孩子吧!”
折慧眼睛掀開一條縫兒,頭又往下靠了幾分,半晌兒,低低的發出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