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那一個,代表著獨一無二的特質,代表著無人能夠撼動的地位,更代表著鄭沈氏始終不變的態度,她隻認可趙晗如是自己的兒媳,隻認可她一人,即使其他人受到了鄭皓軒的青睞,也隻能是其他人,而不是唯一。
趙晗如發自內心地感激鄭沈氏的信任,回到房裏的她並不覺得怎麼疲倦,喝過了瑞兒精心煎煮的湯藥,仍是很有精神,便在花園裏尋了一個位置,擺上一張方桌,讓瑞兒從她的房間裏拿來文房四寶,依次擺放在了桌上,筆蘸上些許濃墨,簡單勾勒幾筆,就是一個大致的輪廓。
她的繪畫功底其實是很好的,這還要多虧了自己的娘親五姨娘,五姨娘的出身原本也是不錯的,她是一家府邸裏的千金小姐,容貌極好,才情也是少有的出眾,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她應是能夠得到一份良好的姻緣。
奈何世事無常,生意上的慘淡,注定了家道中落的命運,她很快就淪為了最不受歡迎的破落戶女兒,後來也因為趙老爺曾幫助過他們家實在太多,瞧著趙老爺對自家女兒有幾分意思,也不管女兒是什麼想法,就讓她嫁了過去,全然不顧她接下去的命運會是如何。
富有才情的千金小姐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戶人家的妾室,身份上的落差還不算什麼,最可氣的卻是趙老爺的態度,太冷,也太無情,對於女子向來就是新鮮感過了,就不再繼續寵愛,五姨娘也是如此,趙老爺看久了以後,也漸漸不再放在心上,於是,她失寵了。
失寵,對於正妻來說,影響並不算太大,因為她有母族的支持,也有掌管和打理一切的能力,男人不會放棄這樣的賢內助,但若是妾室,卻是可以隨意放棄的,因為妾室本就是他們的玩物,玩得盡興了,也就失去了玩的價值,再換一個新鮮的,也不會讓他們失去什麼。
五姨娘待在趙家府邸裏,原本就是靠著趙老爺的寵愛支撐著過日子,沒有了他的維護,也沒有母族的支持,她在府邸裏的生活可謂是異常寒苦。
正妻對於這樣一個孤苦的女子算不上多麼在意和憐惜,在她看來,若是一個女子得不到母族的支持,就是一種莫大的失敗,加上前段時候裏趙老爺的處處維護,她就恨透了這個外表柔弱的五姨娘,覺得她就是一個天生的狐媚子,仗著自己的姿色不錯,就勾上了趙老爺這塊大肥肉。
可惜啊,趙老爺向來就是一個不輕易滿足的人,看到一個好的,就把她千方百計地騙到手,玩得厭煩了,也就不再愛了,三姨娘、四姨娘便是如此,如今的五姨娘也不會是這個例外。
當真是這般進展下去,在五姨娘死前的那個月初,容貌豔麗的九姨娘坐著那頂粉色小轎進了趙家門,而那時的五姨娘卻身染重病,躺在床榻上無藥可醫,這是多麼諷刺的對比,然而這卻是一種事實。
誰都無法了解那時的趙晗如究竟是如何熬過這些女人無端指責、嘲笑的歲月,他們僅是知道,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五姨娘終究還是沒有再支撐下去,她就這般香消玉殞了。
在這樣悲痛的回想裏,趙晗如不知不覺間緩緩流淌下了眼淚,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想下去,隻是用帕子擦拭著自己臉上的眼淚,卻仍是感覺到了陣陣痛意,好一會兒才漸漸恢複過來。
幸好瑞兒被她安排前往別處做事,不然這個丫頭看到自己如此傷心,又要止不住地開始自責,說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覺得分外難過。
趙晗如這麼想著,安排去別處做事的瑞兒恰好走了過來,看到她如此模樣,不禁快步走上前,一臉緊張地問著,道:“少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可是覺得累了?要不要回屋坐一會兒?”
她聽到是瑞兒的聲音,隻有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道:“我才剛想到你,你就好巧不巧地過來了,看來我們真是有些緣分了。瑞兒,我隻是有些觸景傷情罷了,不要特別在意。”
瑞兒反複念叨著“觸景傷情”這四個字,便是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一些什麼,道:“少夫人,您不要多想,這對您的身體並不好。夫人喜歡您,鄭家上下人喜歡您,瑞兒也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少夫人,您可不要覺得自己孤單,其實您的背後可是有一幫子支持您的人,您不要怕自己鬥不過她,要知道,您可是最好的。”
趙晗如聽她這麼說,心情倒是好了許多,道:“好啊,既然瑞兒那麼說了,你就不妨說說看,我究竟好在哪裏?我可不要什麼隨意敷衍的稱讚,而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