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謝家府邸出了一件極為蹊蹺的事情,謝老大日夜佩戴在手上的玉扳指忽然不見了,謝家上下所有人仔細找過了府邸裏的每一處位置,就連偏僻的角落裏、極其雜亂的柴房裏,甚至是臭氣熏天的茅廁都沒有任何馬虎地翻過了,得到的結果都是兩個字,沒有。
玉扳指忽然在府邸裏不翼而飛,這對於謝老大來說自然不是一件小事,他在燈火通明的大廳裏來回踱步,越想越是心急,當他聽到小廝又一次開口說沒有尋到之時,終於還是忍不住發起了火,道:“我花那麼多錢讓你們做事,你們就是這般大意的嗎?連一個賊都抓不住,真真是豈有此理,你們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謝老大的正妻謝李氏本來在家裏也沒什麼說話的權利,為人膽小懦弱,好的主意也想不出太多,平日裏也是一個被人欺負的主,三個小妾知曉她們進府是因為什麼,既然她們都是生不出兒子的女人,誰貴誰賤的概念也就變得很是模糊。
謝李氏有苦不能言,隻能將希望寄托給年僅十歲的女兒身上,多年的辛苦栽培,倒是讓女兒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在手,舉手投足也是溫婉端莊,這樣的千金小姐絕對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謝老大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出色,對於謝李氏的態度才有所好轉,時不時會對她和女兒噓寒問暖,終於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夫君,故而她的一些話語,他自然是能夠聽進些許。
這一刻,謝李氏沒有選擇沉默,而是看著匆忙逃跑的小廝,忽然說了幾句,道:“老爺,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外賊好捉,家賊難防。老爺的玉扳指是何等重要,外人不知這其中的緣故,但府邸裏的人卻是知根知底的。如今老爺的玉扳指不見了,找尋了府邸裏的所有位置都找不到,這無外乎兩個原因,要麼玉扳指已經被人帶到別處了,要麼玉扳指還在某人的身上,還來不及銷贓呢。”
謝老大聽到她這麼說,不禁覺得十分在理,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了幾分柔情的溫度,道:“說得好,往日裏看你不是一個有主意的,沒想到今日卻是忽然說中了症結所在,不枉費我平日裏待你好的情意。”
謝李氏被他這般稱讚,難免神情會變得有些不自然,但她念及著此刻的情形並不容許他們談其他的事情,還是輕輕咳嗽了一聲,瞧著那個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廝,道:“你為什麼會顯得那麼慌張?莫非,你做了一些什麼嗎?”
謝老大趕忙去看那個小廝,發現他觸及到了自己的眼神便開始急忙逃脫,本能地察覺此人很有問題,向來體能極佳的他不需要多跑幾步,便可以將這個不對勁的小廝抓回來。
小廝被他用力一摔躺倒在地上,瞧著他極為可怕的眼神,嚇得早已是大哭了起來,道:“老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並沒有做過偷盜府邸物件的事情呀!”
謝老大看到他明顯被嚇傻的反應,心裏的疑慮更是越來越多,對他的言語也並不怎麼信任,道:“那你幹嘛要逃?不逃不就好了,我又不是老虎,難道還能吃了你嗎?”
小廝也覺得此話沒錯,適才響亮的哭聲漸漸變得很輕,正想要起身,卻聽得謝李氏忽然咦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看著此人的眼神也多出了幾分難言啟齒的惋惜之意,道:“難怪我會覺得你有幾分熟悉,你不就是三妹妹的遠房表弟嗎?”
她的這一句問話不禁讓謝老大想起了什麼,他看著小廝的眼神也越發變得熟悉起來,道:“原來是她的遠房表弟,我想此人怎麼有點眼熟。怎麼了?難道他還曾犯過什麼事情嗎?”
他這麼一說,倒是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件事情,繼而憤然看著這個小廝,仿佛就想要將他碎屍萬段一般,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一個有前科的家夥,以前便曾犯過幾件偷竊的事情,後來是你的表姐不斷求饒,我才勉強寬恕了你,讓你將功補過,繼續在這裏做事。如果你忽然手癢,再去偷竊一些什麼,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難怪你會匆忙逃跑,原來是做賊心虛了,趁我的理智還在之時,趕快將玉扳指交出來,不然你的這條性命別想保住了。聽到了嗎!”
小廝這時才是真的慌了,他待在府邸裏確實有些手癢想要偷得一點小東西拿出去賣錢,於是趁著府邸裏的所有人都在找尋玉扳指之時,他也順藤摸瓜地取走了一兩件小玩意,如今這些就揣在自己的懷裏,若是真被人拿了出來,那不就是有理都說不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