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珠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穿戴整齊的趙晗如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不僅是她一個人,和她站在一起的人還有鄭皓軒,她並不清楚這種反常是因為什麼,但是她深知人命關天的大事是不能耽誤片刻的,故而,她也沒有再顧及其他的因素,很是慌亂地說出了口,道:“少爺、少夫人,救救我們吧,我們的房間裏有蛇,恐怕還不止一條,你們快去看看吧!”
鄭皓軒並沒有要動的意思,他看了看趙晗如,似是在等她的決定,趙晗如並沒有多言什麼,提起了自己的腳步,徑直來到了伶珠等人的房門口,伸出手輕輕推開,將一些藥粉灑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房間裏的細碎聲音徹底停歇了,道:“好了,沒事了,大家皆都安全了。”
在這些丫鬟還未來得及反應什麼的時候,趙晗如已經走入了她們的房間裏,沒有一點亮光的黑暗裏,她卻準確無誤地尋到了放著燈燭的桌子,她沒有猶豫地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房裏開始有了些許溫暖的光芒,那是燈燭燃起之時所特有的溫度。
這時的丫鬟們不再害怕了,可是當她們看到地上還殘留著的幾條死蛇,她們的心裏還是會有幾分畏懼之意,她們看著救了自己的趙晗如,趕忙對她連連叩拜,神情之中皆是滿滿的感恩,但趙晗如卻很明白,有一個丫鬟卻並不是這麼想的,她隻不過是因為其他丫鬟這麼做了,她才會學著她們的舉止,跟著她們一起拜謝她,實際上她自己也是能明白這一點的。
伶蘿自然是會明白她這麼做是要引出那天夜裏真正下手的人,但她卻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種舉止讓此人開始起疑,繼而編排出了這麼一場戲,僅是為了讓自己上鉤。
伶蘿不說話,趙晗如也沒有急著讓她開口,她隻是坐在放著燈燭的桌前,道:“今夜之事多有詭異,若不是伶珠跑出來求助於他人,我和少爺也不會知道,這裏竟然會有著殺人滅口的大事。如今,我和少爺都已得知了此事,就不會輕易放過這等卑劣之人,伶翠、伶蘭、伶靜,你們先去少爺那裏看看伶珠,我想再和伶蘿好好談談那天夜裏的事情。”
伶翠、伶蘭和伶靜聽到趙晗如這般吩咐,本能地都有一種心疼伶蘿的想法,畢竟在她們的認知裏,伶蘿是無辜的,本不應該被人懷疑和捉弄,隻是她們深知自己此時要說什麼都是無益,故而她們也隻有對她行了一禮,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就走出了房間。
伶蘿還是沒有說話,她始終都在看著此人的一切反應,瞧著她起身將房門輕輕關好,隨後轉身看著自己,臉上雖然沒有想要動怒的意思,但如今的這般情景,也絕對不會是一個愉悅的心情,看來今夜的自己當真是躲不過去了,這不得不說是自己的一種悲哀。
伶蘿想著這一切,緩緩閉上了眼睛,極為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開場白,道:“你早就已經看出來了我的問題,對嗎?就在今天下午,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就知道了,我在說謊?”
這個開場白倒是有些意思,不過對於她會這麼開口,其實趙晗如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她沒有選擇再坐在她適才坐著的位子上,她隻是站在那裏,算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可憐人,言語之中聽起來雖然有些平淡,但這種平淡往往更能說明她的厲害之處,道:“不,如果是在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可是對於你們這五個丫鬟都不怎麼信任,每個人都有著最為值得懷疑的地方,更何況事發之時,你們都還在一起,那麼一同作案、又一同隱瞞的可能性就很大了。隻是,後來讓我得知了一件事,我這才知道下手的並不是一群人,而僅僅是一個人罷了。”
伶蘿得到了她的這番解答,神情之中的坦然還是沒有變過,隻是另一種稱為仇恨的因素卻悄然蔓延至她的心田,道:“沒錯,能夠進入柴房的人並不算少,但能夠最後一個離開柴房的卻並不算多,隻會是我這一個人,少夫人也不可能再找出其他的人選,而我也不會再有隱瞞。沒錯,我就是真正放火的人。至於究竟是為了什麼,恐怕還是因為我很恨你吧!”
趙晗如對於她的回答並不吃驚,相反臉上還流露出了些許笑容,道:“恨我?恨我什麼?是恨我有一個光鮮亮麗的名門身份?還是恨我竟比你有這個本事,可以坐在鄭少夫人這個位子上?亦或者你是恨我有一個好夫君,見不得什麼都出色的少爺竟有我這麼一個妻子?”
她沒有給予伶蘿任何一個回答的機會,就直接搖了搖頭,道:“不,你根本就不恨我,不僅是根本就不恨我,而且你還很感激我,因為你今天下午的回答充分說明了,你對於鄭家能夠收留自己的這一件事,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種絕對感恩的情緒。我看人一向很準,我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你是一個好人,你隻不過是為了隱瞞什麼,或是袒護誰才這麼做的。你想要包庇此人,想要將她的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為的僅是讓她好好地活下去,畢竟這是你遇到她的時候,就曾允諾過的誓言。伶蘿,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