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最有可能發生的事實,顧祈山和顧哲淵卻是沒有半點在意的意思,他們在上海分別以後,一個去了東北司令部,算是更快地得知上峰變幻莫測的旨意,更快地想出應對的計策,另一個則是和靳昱一起前往南陵城,算是上峰所指的原地待命。
如今的顧哲淵就坐在靳昱的旁邊,汽車緩緩往前開著,身後跟著的是顧哲淵的那支顧家軍,讓誰去看這樣的排場,都能看得出來坐在車裏的人是何等貴重。
靳昱看了一眼坐在車裏不發一言的顧哲淵,瞧著他自始至終都閉著雙眼,他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略微假寐了一會兒,終是開了口,道:“你和你義父這麼做,恐怕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的,你難道就不怕自己還沒有到達南陵城,就被你的上峰以什麼樣的罪責,將你關押起來嗎?如果是這樣,我和你待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了?不妥、不妥啊。”
顧哲淵還是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隻是他聽著靳昱所說的這一番話,很是平靜地回答了此人,道:“我們會如此安排,自然是將所有的一切都計算在內了,如果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二爺也是不會受到任何危險的。畢竟,你的身份擺在了這裏,誰都不敢輕易動了你,尤其是上峰,若是將你收獲於自己囊中,恐怕他們的籌碼又會多了一些,無所畏懼也會更多一些的。”
靳昱知道自己這個大富豪的身份,的確是吸引他們的過人之處,打仗都是需要錢的,有了錢,就可以買打仗所需的各種物品,包括槍支彈藥,包括受傷所用的藥劑,如果有了這些支持,就算手下的兵士不怎麼厲害,也是能間接地提供了一道特殊的防護罩。
他很清楚自己的重要性,他也很清楚現如今的局勢很不明朗,各個地方都不怎麼安分,若是想讓自己不受到這種危害,隻有提前選擇好自己的退路,和這其中最為厲害的一部分捆在一起,隻要那一部分還好好地活著,那麼自己就會是安然無恙的,如果他們並不能保護自己,他也可以用各種理由選擇拒絕,繼而去尋找另外一批保護自己的力量。
隻是,目前的自己是不會這麼想的,畢竟顧家和自己想要栽培的鄭家是息息相關的,如果和他們合作,便是讓這三家都牽扯上了某種聯係,一個有權,一個有錢,一個有勢,這樣的一個組合,仔細看去確實是堅不可摧,不會存在任何問題的。
因此,靳昱最終還是果斷選擇這一步棋,盡管這其中還是會存在某種風險,但他向來不喜歡做過於平穩的事情,有點挑戰性的對於他而言,其實還是一種樂在其中的美妙過程。
靳昱沒有再去和顧哲淵說話,他隻是在問開車的司機,也就是他最為得力的阿江,道:“阿江,告訴我,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南陵城?我想要先去看看,鄭少爺精心挑選的那個地方,是否合適?”
阿江是一個話很少的人,平日裏若是別人不去和他說,他就不會和誰多說一句話,他認定的主人是靳昱,便是這一輩子都跟隨著靳昱,對於他的旨意,他向來是無條件服從的。
阿海的死,雖然讓他有些難過,但到了第二日,他還是速度極快地完成了靳昱交待給自己的任務,說到底,他在靳昱的身邊,早已明白了作為一個殺手,感情是絕對不可以存在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這個在靳昱身邊排名第一的殺手,才會讓人隻要聽到他的名字,就會本能地生起一種恐懼之心,因為毫無缺點可言的殺手,是最為優秀的行凶者。
顧哲淵對於靳昱能夠擁有這樣一個身手了得、又是做事沉穩幹練的幫手,顯然有一種特殊的欣賞,奈何他也深知此人的認主性超乎常人,既然表明了這一輩子都受靳昱驅使,便是不能改變的誓言,縱然自己有此等挖人之心,也是無用,到了最後,還是隻能作罷。
此時的阿江確實也和平日裏那般,臉上的神情不見一絲笑容,有的僅是嚴肅和凝重,他話不是很多地回答著靳昱的話,道:“還有半小時,就可以到達二爺所說的目的地。”
這一句話說完,就沒有第二句話了,這是阿江始終遵守的規矩,也是靳昱訓練殺手時就讓他們遵守的,不該說的不會說,不該做的不會做,如果是回他的話,也是簡潔到位地說出全部,不得有半點隱瞞,也不能有任何虛假的成分,阿江一直遵守著,久而久之也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