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鄭家府邸,小曼妮本來是想要直接去找鄭沈氏,給這對小夫妻騰出說話的空間,不曾想鄭皓軒開口說著自己來到這裏,便是要去見一下鄭沈氏,給她請安的同時,順便還要問一些事情,故而三人前行的方向盡管一致,隻是目的卻是並不相同的。
鄭沈氏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正在打理著她的幾盆花草,看到他們三個竟全都過來了,不免顯得有些疑惑,道:“你們這三個,今日倒是有點巧了。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和娘說嗎?”
小曼妮的年紀是最小的,心思也是最為活躍的,她十分討巧地鑽入鄭沈氏的懷抱裏,語氣顯得極為委屈,儼然就是一副狠狠告狀的態勢,道:“當然是有很多事情和幹娘說了。您是不知道啊,那些貴婦人有多麼可惡,她們待在府邸外麵,擾人清靜不說,還說盡姐姐的壞話。曼妮和她們理論幾句,沒曾想她們竟然還變本加厲,曼妮都被她們惹得氣哭了呢。”
鄭沈氏早在她進門的那一刻,便發現了她一雙紅腫的眼睛,盡管如今不再流眼淚了,但是讓誰看了,心裏都會覺得很不好受,她伸出手將小曼妮輕輕地抱在了椅子上,轉過頭看著站在門口一臉平靜的趙晗如,道:“她們都說了一些什麼?晗如,你和娘說說吧。”
趙晗如其實並不願去說這些的,畢竟在她的眼裏,這點詆毀對她而言,真的不算什麼,但看著鄭沈氏如此堅持,非要自己說出來的意思,她也隻能無奈地妥協了,道:“娘,您應該也是清楚的,她們所說的無外乎,我並不是眾人認可的鄭少夫人,之所以我會得到這個位置,不過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比如給誰下了藥,或是在誰的耳邊說了什麼,這才讓別人有了反悔之心,繼而放棄了這樣一段美滿的幸福。唉,這種話語反反複複說了那麼久,她們並不覺得累,我還覺得有點厭煩了呢,何況這等明顯的計謀,誰聽了,都能知道真正得益的究竟是誰,偏偏她們還樂在其中,被人當成棋子也無所謂。既然她們都無所謂了,我也無所謂吧。”
鄭皓軒在回到鄭家府邸的這一路上,也聽到了關於昨天下午開始的這一場鬧劇,對於這些貴婦人們所說的每一個字,說到底他是真的不會相信,他也十分清楚,散播出了這等謠言,對於誰才是真正有益的,想到這一點,他的心情就有了某種變化,道:“晗如是覺得無所謂,我也是覺得這種荒唐的做法,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晗如是什麼人,娘是什麼人,恐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敢將這等話語放在你們兩人的身上,這說起來便是在給鄭家抹黑。看樣子不給她們一點教訓,她們還真心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呢,簡直不能原諒。”
待在房間裏的幾個人聽到鄭皓軒說的最後一句話,都不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趙晗如是最先感覺到的,她看到他有些生氣地擰起了眉,僅是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是得出了某個答案,似是試探性地開了口,道:“可是商行裏出了什麼事情?我記得,你曾說過,商行裏的這筆訂單,若是趕製完成,也是要等到明天的,在此之前,你會一直都待在那裏,直到好了才會離開的,怎麼如今卻回來了?難道,真是那筆訂單出了什麼問題嗎?”
趙晗如說的隻是一個猜測,但她卻發現這種猜測卻成了現實,看著鄭皓軒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她的心情也瞬間有了一些變化,道:“怎麼會呢?莫非,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那些繡娘們,我雖然接觸的機會不算太多,但我也能看得出來,她們是真心在為商行的未來不斷努力著,對於她們的為人,我還是挺放心的。至於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問題啊。”
她的這些話語,原本也是鄭皓軒始終認為的,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縱然這般嚴謹地打理著商行,還是讓銅牆鐵壁的商行出現了某種不尋常的危機,他看著這裏的三個人,道:“過去我想的便是和晗如適才所說的一樣,可是我今日才覺得,這其中還是會有隱患的。所謂的差錯,並不在於多,而在於精,一個織布機的部件,幾個在做工期間擅離職守的繡娘,就可以讓我的整個計劃都出現異樣,隻是這些都比不過有心人的無情背叛,即使這份背叛是因為有人挾持了他的妻女,他為了救她們,不得不這麼做,但我還是不想就這麼原諒他。”
無論是誰,都不會喜歡這種被人背叛的感覺,而鄭沈氏聽了他的這一番話,隻是很想要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她結合著他的所言,漸漸分析了一番可能背叛的人選,道:“在商行裏,能夠做到背叛這種事情的人,其實有很多,但能夠給予我們重擊的人,卻隻有兩個,一個是跟在你身邊多年的阿銘,另一個便是在商行裏兢兢業業許久的老孫了。那麼,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