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沈氏對於這樣的回答,還是覺得有些新鮮,多看了此人一眼,不禁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道:“好好的一個年輕人,為何不做一些正當的事情,反要做一個被人利用的小醜,還這麼沾沾自喜呢?難道,你就不怕你和杜少帥的某種聯係,會讓那位喬小姐不開心嗎?”
聽到她提及了自己和杜德鋒的聯係,還有那位他的未婚妻喬韻琦,付遠昀的情緒瞬間就變得很不對勁,不過,他的自製力還是克製著他不要在此時生氣,他略微冷靜了一會兒,才開了口,道:“我的事情,就不勞夫人多掛心了,我今日前來,除了是來看看您是否安好,便是來看阿福的。我知道,他傷得很重,對於這一點,我代表杜少帥表示歉意,還望夫人能夠允許,讓我過去看看他,如果可以,我還想以自己的醫術醫治他的傷,讓他能夠好轉起來。”
鄭沈氏聽他這麼說,便是覺得有些好笑,道:“代表杜少帥表示歉意?這話倒是有點意思了。直到今日,我才算是明白了,原來付大夫的麵子竟然如此大,能代表杜少帥說話了,隻是我卻不明白,之前在府邸裏鬧了那麼多的戲碼,還有那位嫁入鄭家的趙姨娘,可否也是出自杜少帥的授意?如果付大夫說了是,那麼我就讓你去看阿福,不然的話,還請直接回去吧。”
話裏的意思這般明顯,讓付遠昀不由吃了一驚,他深知自己的處境已是到了非常詭異的地步,如果他說了是,那麼就是直接承認了,杜德鋒早在還沒有來到南陵城之前,就開始謀劃了很多事情,既是引發了鄭家和趙家的直接矛盾,也是要將鄭家徹底收攏至自己的陣營裏。
這種做法的後果是,杜德鋒的名聲會受到最為直接的影響,既是對他的後續安排起到阻礙的作用,也是讓他在南陵城裏再難站穩腳跟,變成誰都不信服的角色,受盡所有人的排擠。
如果他說了不是,那麼他倒是可以安然無恙地走出鄭家府邸,隻是隨之而來的是鄭家徹底爆發的怒火和反抗,以他們的勢力,他們是可以凝聚起南陵城裏多數家族的力量,對杜德鋒造成直接的威脅,無論他是否運用手裏的武器,毫不留情地對準這些人,結果仍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不可能承認他是南陵城的最高長官,等待杜德鋒的隻會是黯淡收場的離開。
無論是哪一種答案,結果都對杜德鋒極其不利,這讓付遠昀本能地擰起了眉,並不太好的心情也隨之慢慢顯現出來,道:“夫人,您這般咄咄逼人下去,對鄭家真的會有什麼好處嗎?”
鄭沈氏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隻是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了幾句,算是對他的最後忠告,道:“那麼,付大夫為杜少帥這般忙碌,又能得來什麼好處呢?雖然我對於這位杜少帥的了解並不比你多,可你的心裏應該也很清楚,待在這樣的一個人身邊,危險究竟會有多少,應有的結局又是什麼。年輕人,我經曆了太多的風浪,也見識過太多人的嘴臉,因此,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吧,凡事都要想清楚再做,莫要等到無路可走之時,才回頭想要彌補什麼。”
付遠昀聽著這話,不禁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或許在他的心裏,他也是能夠明白鄭沈氏的意思,可他已經做出了抉擇,這個抉擇一旦開始,就無法再回頭,也無法再輕易說後悔了,他頗為慎重地對她行了一禮,道:“謝謝夫人的忠告,隻是,既然我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就注定了無法再回頭,因此,我隻能朝前看,無論結局是什麼,這都是我的宿命,我認命。”
他停頓了片刻,對於她適才提出的那個問題,進行了準確的解答,道:“夫人的意思,我很明白,無非是不想讓鄭家卷入目前的局勢裏,隻想要做一個太太平平過日子、安守本分做生意的家族,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願多管,實屬一個保全自己的態度。可是,這把火已經燒到了自家門口,再要相安無事,恐怕也由不得自己了吧?阿福的事情,就是一個無言的警告,雖然杜少帥說了,此事就到此為止,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夫人還是早做準備,以防他接下去再做什麼事情,讓鄭家再度陷入被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