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說,曾經有一個特別好的叔叔,名字好,長相好,本領好,最關鍵的還是待她很好,並不是一種應付爹地才會有的敷衍,而是一種發自真心的愛護,她年紀雖然小,但是一個人的好壞,他對自己是否真心實意,小小的她卻是能感覺得到,就因為知道他對自己是真的好,她就很喜歡和他相處,喜歡找他玩遊戲,喜歡聽他講故事,更喜歡看他露出笑容的模樣。
她對他說,這位叔叔的經曆,她一個孩子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她知道跟著爹地的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有著一個別人都無法知曉的大秘密,阿江叔叔有,阿海叔叔有,她的明昊叔叔也有,每當他看著自己的時候,她是能看得出,隱藏在他目光之後的那抹哀傷和濃重的痛苦。
她並不會去猜那是一個什麼原因,她隻是覺得那些過去一定會悲痛,不然她的明昊叔叔也不會擁有這樣的情緒,看得她的鼻子都有些發酸,有點想要哭,想要好好地哄他開心一些。
隻是,她的明昊叔叔卻不是她可以哄得了的,而且她也漸漸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實,她的明昊叔叔正背著她在做一件特別邪惡的事情,當他站在鄭家府邸的那一刻,他的這件事情就開始隨之而來,盡管後來這件事情看起來完結了,而他也消失了,但一切都沒有徹底結束。
她的年紀還很小,但感知存在於她周圍的危險,卻是已經足夠敏銳了,她能夠察覺到,有一雙幽暗的眼睛在不知名的角落裏看著她,她醒著的時候在看,她睡著的時候在看,她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在看,就連在偌大的街上來回行走,這樣的感覺始終不曾離開過她半步。
對於這等不尋常的境況,她隻是有些煩惱,卻沒有就此膽怯,這樣的一個詞彙在她的字典裏從來都不曾有過,沒有人教過她退縮,她自己也做不到遇事就逃避的窩囊行徑,她的心裏始終堅守著一個信念,所有的事情都有著它特定的規律,無論是否合理,都是有跡可循的。
就好像是你在燒菜的時候,調味料放多或是放少,都有可能決定著菜肴的口感,想要做得很好,讓人覺得好吃,那麼,你就要在實踐過程裏不斷地鑽研,直到出來的成品讓自己和他人滿意為止,但這之後鑽研出來的菜品,卻往往會按照之前所做的那道滿意菜肴作為基準。
一旦次數多了,熟悉感也就會在此期間慢慢產生,而做事的規律也同樣是這般,一個人第一次做事的時候,難免會有點手忙腳亂,但摸清楚了大致的方向後,第二次做事就會漸漸掌握了成功的規律,慢慢尋出合適的一條路,在第三次做事之時,不費多餘的精力就可完成。
那麼,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她的有跡可循應該是怎樣的呢?她並不怎麼樣,甚至連一點舉動都不想做,隻因為她發現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那就是,現如今的他們還不敢動她。
這個如今倒是有點巧妙,也有著太多的不確定,畢竟它說不上時間的精準,它也說不出具體的安排,這僅是一種原地待命的意思,等待著一個人下達命令,將她牢牢握於手心,在這過程裏,她雖然什麼都沒有做,但她想要領悟於心的本領卻學得很好,尤其是她學習如何製作旗袍的本領,比之以前越來越精湛,那些出自她之手的作品,往往連趙晗如都看著心動。
這對於她而言顯得尤其重要,就算是她真的待在這裏,她都不想將此荒廢,她的袖子裏還保留著一件還未做好的小旗袍,除了兩個衣袖上的花紋,其他的位置皆都已經縫製妥當。
她將這件小旗袍拿了出來,放在手裏不停地看著,道:“旗袍是媽咪的生命,也是她此生最為重要的事業,為了能夠更好地將之發揚出去,她不惜做了很多努力。後來,她死了,她將自己的手藝傳給了姐姐,姐姐再一點點地傳給了曼妮,曼妮對此很高興。因為,曼妮覺得這麼做,就好像是媽咪並不曾離開過曼妮,曼妮的那個家依舊沒有散,可惜這一切都被你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