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話的阮明昊不免有些好笑,他摸了摸小曼妮的腦袋,瞧著她分外乖巧地看向自己,他臉上的笑意不禁更多了,隻是他說話的語氣卻不是這般愉悅的,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更是冷若冰霜,道:“都什麼時候了?杜先生還隻想著自己的前程,你不覺得,這有些可笑嗎?”
杜思敬還沒有責怪他的無禮舉動,就被他那麼一說,他的心裏難免會不太好受,但經過了短暫的分析後,他可以得知這兩人的到來是和杜家有關,便將自己的那些情緒壓在心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提防和周旋的態度,道:“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像你這等替別人做事的打手,能夠想到的也就是怎麼辦差,怎麼忠於自己的主子,其他的事情,你是根本就不會想到的。這就和我有著巨大的差別,這差別更多的便是思想。”
阮明昊聽著他竟是這麼評價自己,沒有說對,也沒有說錯,倒是始終維護他的小曼妮聽了有些不太高興,直接就對著杜思敬說了幾句,道:“你不是他,你也不會知道,他比你厲害了一百倍。待在領事館裏工作,就那麼了不起嗎?不是到了現在,連自己的出路都沒能尋到嗎?若不是這樣,你也不會這麼焦頭爛額,甚至連長姐的要求,都不願意過早地回複吧?”
小曼妮的話語,每一句都說到了杜思敬的痛處,這讓他臉上的神情更是有些陰鬱,道:“這話說得都是不錯,不過,你們不是來求我的嗎?用這樣的態度來求,恐怕是有些不妥吧?”
小曼妮看他此刻的狀態確實有些不對,趕忙伸出手拉了拉阮明昊的衣角,看起來是那麼委屈、那麼困惑,道:“明昊叔叔,曼妮當真是想不通了,明明是一個深謀遠慮的老狐狸,應該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怎麼到了危急時刻,卻會想要逃離,怎麼說都不肯聽呢?”
阮明昊看到她這樣,本能地心疼起來,看著杜思敬這個始作俑者,當真是想要一刀殺了他,能夠這般冷到極致的眼神,隻有殺過很多人的殺手才會擁有,杜思敬知道自己不小心觸碰了他的逆鱗,不禁顯得有些畏懼,後退了一步,道:“難道不可以嗎?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阮明昊對於他的所言,當真是厭惡到了作嘔的地步,有了這樣的念頭,他更加鄙夷起了這個金玉其外,實則卻是敗絮其中的無情人,道:“你也不要這般看重自己的命,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傀儡,你覺得自己重要,別人卻未必這麼看待你。以你的經曆來看,你敢說,你自己現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來自於你的努力嗎?如果沒有了杜家這個招牌,你的前程必然不會走得這般順暢,若是你真的不管不顧地拋棄了,你的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杜思敬即使知道這話並沒有錯,但聽起來依舊不怎麼舒服,尤其是此話還是從這個殺手的嘴裏說出來的,他的感覺便是覺得極不安好,道:“我的路,我自己會走,你們同樣也能這樣,反正你們也說了,我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那麼,我也就不必再為你們努力一二了。”
他說著說著,就不知覺地打了一個哈欠,整個人看起來尤為疲倦,道:“抱歉得很,我困了,很想要休息,如果還想要和我交談,就請明日晚些過來吧,我就不再奉陪兩位了,再見。”
他話裏的意思說得極其明顯,而他也沒有再去顧及兩人是否會真的離開,就直接提起腳步走到了床前,身上披著的衣服也沒有脫,當即就躺了上去,蓋上了被子,便開始呼呼大睡。
小曼妮不免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看著阮明昊也不知如何是好,阮明昊思慮了一會兒,拉著她的手一起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一邊輕聲安慰著她,讓她得以睡上一覺,一邊卻在打量著這間不算太大的屋子,心裏盤算著諸多計劃,隻等著這個人醒來,能夠抓緊實施起來。
他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能夠那麼快地來到這裏,除了他們路上所耗的時間能少則少,便是在思量著待在南陵城裏的眾人,他們的安危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若是少了一分一秒,他們的危險就會多上一分,因此,兩人要做的便是收服此人,無論是用什麼辦法,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