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曼妮的目光沒有離開過資料上的每一個字,隻是有些隨意地開口,道:“這也算是待會兒提問的一個問題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立即回答你,因為這是我此生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對於這樣的回答,她知道他是不會明白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果然看到了他猶在沉思的神情,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道:“別想了,這麼和你說吧,也許你不能接受,但這卻是我親身經曆過的事實。一群心存善念的好人,為了讓你好好地活下去,不惜將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臨死之前,將一件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去做,你感念著他們的好,將這件任務始終當做是你自己一生都信守的承諾。如果你是我,你會將之實現,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嗎?”
她這麼問出來的時候,顏瀟敏銳地瞧見了她眼裏的一抹哀傷,不過這樣的目光又是轉瞬即逝的,她低垂下了頭,很快又露出了些許笑容,道:“一定會的吧,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顏瀟回答得很是肯定,他對她點了點頭,道:“這是他們用自己的性命,交給你的承諾,無論這其中會付出多少代價,你都會盡全力地實現。畢竟,他們待你是真的很好、很好。”
靳曼妮剛露出些許的笑容還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他最後的那一句說得又是心裏難受,她勉強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在老師的催促下,提起腳步便往外而行,顏瀟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心裏不知為何也有些難受,眉頭也擰在了一起,這應是她的愁緒太多,把他也傳染了。
一直站在原地當透明人的顏笙看到哥哥竟是這般模樣,便知他和靳曼妮必然有戲,輕飄飄地經過了他的身邊,略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想要獲得美人心,還要更努力才行啊。”
顏笙不過是一句調侃的話語,卻讓被人看穿心事的顏瀟,用力瞪了她一眼,瞧著她識相地沒有再說,卻有些掩耳盜鈴地紅了臉,趕忙離開了休息室,美其名曰還有事務要他處理。
顏笙麵對著他的逃離,不免笑得更是開心,心裏不斷地想著,如何製造出更多的機會,好讓自家哥哥抱得美人歸,就在她準備要離開的那一刻,休息室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她是知道的,休息室裏的電話,平日裏都是一種擺設,如果誰要是想用這種方式找到他們,通常情況之下,都不太可能找到,究其原因,還是出在他們的時間太趕,手裏的事情太多,大家都要忙各自的事情,真正願意停歇下來的機會並不多,就連一個電話也是懶得接。
顏笙原本並不想搭理這通不合時宜的電話,奈何這通電話響個沒完,始終都沒有停下的跡象,距離靳曼妮發言的時間真的已經差不多了,她想到了這裏,情緒難免會有些急躁,走過去接起電話的時候,也是帶了幾分不耐煩的意思,道:“喂,請問你是誰?還請你長話短說。”
電話那頭的人對於她的反應,明顯是有些拘謹不安的,柔柔弱弱的聲音緩緩說著,道:“請問靳曼妮小姐在嗎?如果在的話,還請你能幫忙把她找來接下電話嗎?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顏笙聽她是要找靳曼妮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吃驚,道:“她現在很忙,不能擠出時間,過來接你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還請你說出來,我是她的好朋友,我可以幫你轉達。”
也許是聽出了說話之人的態度不佳,電話那頭的女子似是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句打擾了,便掛斷了電話,顏笙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嘟嘟嘟”聲,本能地湧現起了一陣惱怒,將話筒歸於原位後,道:“什麼人啊?莫名其妙地打個電話,又莫名其妙地掛了,難道是惡作劇?”
顏笙想到這種可能,不知應該是哭還是笑,趕忙走出了休息室,將門關上了以後,快步來到了藝術館的門口,此時的靳曼妮已經站在他們搭建好的舞台上,端莊有禮地講述著自己舉辦藝術展的初衷,以及她對於旗袍的特殊理解,現場很多人都站在台下細心聆聽著,等到她全部說完,此起彼伏的掌聲朝著這裏彙聚而來,那是對她的尊敬,也是對她的莫大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