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是在罵顧墨寒，後一句是特意說給顧厲琛聽。
顧墨寒眸光一厲，卻在抬眸的瞬間，又隱下了眸中厲色。
他笑笑，懶洋洋如同沒骨頭一樣，恣意的靠在門邊上，既不讓兩人進去，他也不往外多行一步。
門裏門外，明明是父子的關係，看起來卻是比陌生人還要不如。
視線轉向顧厲琛，顧墨寒笑笑，聲音淡淡：“顧先生，你的夫人在我麵前這麼大放厥詞，恣意的胡說八道。這到底是她的意思，還是誰的意思？難道是你們夫妻兩人商量好的嗎？”
他輕飄飄的話語，看似沒什麼份量，卻是狠狠就打在顧厲琛的心頭，忍不住老臉一怒，扭頭就把柳文華罵了一頓：“行了！你個婦道人家，胡說八些道什麼？我還沒死呢，你也不用急著當這個家！”
罵完柳文華，也不理後者臉色難看要氣吐血的模樣，顧厲琛即時質問道：“墨寒，你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城南那塊地，初步打算是交由我們顧氏跟雲氏一起開發嗎？為什麼突然，就低價賣給了E集團？”
依然，是為了那塊地！
所以在他們眼中，人命比地皮更輕賤。
金錢至上，高於一切。
顧墨寒眸中閃過譏諷，再出聲時，臉色已是顯得十分疲憊：“顧先生，從始至終，那塊地就是煙煙一個人拿下的，她雖然委托我，幫她去開發那塊地……可她現在出事了，急需一大筆錢去救命，我是真沒辦法，才賣了那塊地皮的。”
“什麼？她堂堂雲家大小姐，她能出什麼事？還有，就算她出事，不是有雲家嗎？怎麼是你操心，還需要去賣地了？”乍聽雲非煙出事，顧厲琛也忍不住驚訝，但很快，他又不滿的說了這麼多。
說來說去……利益至上。
顧墨寒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掩去星眸中的嘲弄。
半會兒，他聲音更低的說道：“煙煙被人綁架了，綁匪要十億。我手裏沒有錢，隻有十幾萬存款……我是真的沒辦法，才賣地的。”
話音才落，柳文華已皺眉道：“十幾萬存款？你騙誰呢！你這麼多年身為顧氏總經理，你能沒錢？我不信！”
這個私生子，就是個騙子！
黑心黑肺的白眼狼！
他說他隻有十幾萬存款……騙鬼呢？
顧墨寒抬眸：“顧夫人這是不相信我？既然不信我，那這事也正好……之前我已經打算辭去顧氏總經理身份，顧董也剛好來了，這事就批了吧！畢竟，私生子什麼的，在顧夫人看來，就是如同眼中釘一樣吧？”
柳文華一聲冷哼，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私生子！
剛要說話，已經被顧厲琛狠狠瞪了一眼，柳文華嗓音一窒，忍！
誰讓她生的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草包呢……不賺錢不說，還花錢如流水。這些年，如果不是把顧墨寒壓榨在公司，當牛做馬的給他們掙錢，怕是現在的顧氏集團，也早就倒閉了。
“行了，都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叫眼中釘？這話也是你能說的？”顧厲琛不善的瞪了顧墨寒一眼，還是覺得那十個億的價錢，賣得血虧了。
猶豫一下，跟顧墨寒道：“能不能再跟E集團商量一下，這十個億……我們顧家出了，把合同拿回來？”
顧墨寒一怔，眼底有著驚訝：“顧先生，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用十個億去救煙煙？”
“我……”
顧厲琛剛要開口，柳文華快速說道：“這合同都已經簽了，怎麼可能還反悔呢？阿琛，我覺得這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柳文華既然已經開口了，顧厲琛也就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