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低聲說，他從來不知道自家的小姑娘護起短來，竟是如此淩厲，不擇手段。
有心想問一下韓氏那邊的情況，但考慮到她目前的心情，還是算了吧！
韓氏……活該。
“怎麼樣了？”
匆匆的腳步聲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響起，韓久年大步而至。
雲非煙抬眼望去，向來灑脫帥氣的男人，也居然有這樣頹廢的時候？
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褶皺，甚至連發型都亂了。
她看了一眼，沒興趣的低下頭，拿出平板玩遊戲。
“正在搶救。”
顧墨寒道，見韓久年的視線盯在自家小姑娘的身上不放，他勾了勾唇，“別看她，她也不是醫生。”
“我知道，可她跟醫生的關係……”
“那是她的隱私，韓少。”
顧墨寒打斷他，“蘇小影在隔壁病房昏睡，我覺得你這個時候，更應該關心一下你自己的女人。”
提到蘇小影，韓久年眼底的溫柔倏然浮現，但隨之而來的，又是另一種說不出的頹廢。
“我知道。”
沉沉垂眸，他將視線轉向急救室，“醫生？”
“嗯。”
韓久年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打遊戲的女人身上時，複雜至極。
半會兒，吐唇：“謝謝。”
雲非煙不受任何影響的打著遊戲，眼見六路耳聽八方：“我不喜歡他。”
人渣！
從前是，現在也是。
顧墨寒拍拍她的頭：“不喜歡就遠離。”
她不喜歡的人，他就替她擋著點好了。
雲非煙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隻是手底下拿槍打人的動作，莫名顯得慈悲心腸了一些。
一局遊戲打完，雲非煙伸個懶腰：“明天顧先生下葬？”
“嗯。”
“用不用陪？”小姑娘抬頭，看著他說。
顧墨寒想了想：“你要去？”
“不是太想去。”
雲非煙嘴裏的煙卷吐出來，男人伸手接過，指尖彈到了一邊的垃圾桶，準確度百分之百。
小姑娘瞧了他一眼，沒吭聲。
“不想去就不去了……其實，我也不太想去。”
有些懶了。
但，能怎麼樣呢？
“蘇姨去嗎？”雲非煙忽然想到那個沉暗舊樓裏的女子。
時光縱然淡漠了顏色，但她的風韻依然是美到了骨子去。
顧墨寒沉默，眼底神色乍然厲現，卻又轉眸即逝：“她還不知道。”
“沒告訴她？”
“沒有。”顧墨寒伸出長臂將她虛虛的攏在懷中，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把玩著她的發尾，“其實這樣也好，什麼都不知道……等她以前，或者有一日能清醒了，再帶她去看看就行。”
對於顧墨寒來說，他的父子情緣淡薄的很。
沒成死仇，是他心胸寬闊。
不過現在也很難說了，顧厲琛去世，顧家即將麵臨大洗牌，顧氏……也絕不會分他一絲一毫。
可他稀罕嗎？
雲非煙笑了笑，想摸出棒棒糖咬咬，又想到說會長蛀牙這種事情……她忍住。
“我明天陪你去吧！”
她舌尖抵了下鄂，說道，“正好閑著。”
“唔……好的，那我挺榮幸的。”
顧墨寒倒真是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會真的陪他去……嗯，挺受寵若驚的。
那個人，姓顧。
他都是要去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