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藝術家的手……入得廚房上得了廳堂,剝得了瓜子,更殺得了人。
雲非煙捏著剝幹淨的瓜子仁,心安理得的咬著吃。
半會兒,“嘖”了一聲:“顧少,你瓜子剝得挺好。”
男人的手指頓了一頓,挺複雜的看她一眼,接著剝:“吃得香嗎?”
“香。”
雲非煙笑眯眯的說,小腦袋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肩上,像是平日裏做慣了一樣的:“可是我困了,明天不是還要送行嗎?不如早點回去?”
包廂裏三個大男人:……
嗬嗬嗬!
我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沒見到。
狗糧吃撐了啊!
“行,走吧!”
男人挺寵的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把桌上剝好的瓜子仁拿了幹淨的抽紙包著,遞給她,“路上吃。”
“好。”
幾人:……
默默的對視一眼,他們幾個單身狗,不配跟大佬在一起。
可是,你們這麼晚了到底來幹什麼的?
看著歌,吃個瓜子,然後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的……這就,走了?
高光亮覺得自己已經是個中老年了,半夜在睡夢中被叫起,真的挺不容易的。
但,不敢說不敢問,大佬召喚,必到!
已經淩晨一點。
韓久年幾杯酒下肚,腳步已經有些不穩。
平時這些酒,他不會全部滲一起喝,可今天……她給什麼,他喝什麼。
喝到最後,他已經快吐了。
蘇小影又遞了一杯給他:“韓少,我問你……韓家與蘇家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你可以跟我說說嗎?”
“沒有過節。”
韓久年手按著眉心,雖然已經酒意上頭,幾乎要踉蹌欲倒,但他的頭腦依然清晰。
蘇小影便極輕的嗤了一聲,又遞了酒給他:“喝吧!”
又幾杯灌下去,蘇小影再問:“韓少,韓家與蘇家到底有什麼過節?”
韓久年沒說話,醉眼朦朧看著她,低低的笑起:“小影,你就是個……笨蛋女人。”
還敢罵她?
蘇小影垂下眸光,看他醉得差不多了。
眼底的光亮變得更加冰冷。
她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蹲下,伸手捏起他的下巴,聲音低低的誘哄著:“韓少,告訴我好不好?我媽已經不在了,可她也不肯告訴我……韓少,我不想稀裏糊塗的活著,告訴我,可以嗎?”
韓久年恍恍惚惚的看著蹲在麵前的小女人。
目光清澈,小臉幹淨……是他最最喜歡的她啊!
可他,卻無法說出口。
慢慢抬起手,輕撫著她的眉,她的眼……他低低一歎,借著酒意,喃喃說道:“小影,我喜歡你,別走……”
眼一閉,無力的手臂落了下去,砸在了地上。
蘇小影深深吸口氣,目光微頓,又淡然冷漠。
垂眸,凝視著這個已經爛醉的男人,她站了很久,很久。
才幾乎是低不可見的緩緩說道:“如果,我從來沒有愛過你……那該多好?”
不愛,便不傷。
不見,便不念。
蘇小影這句話音落下,醉酒的男人,一雙長睫毛狠狠顫了顫,又歸於平靜。
下一秒,他身體猛的劇痛,倏然睜眼的瞬間,麵前的女人已經淚流滿麵。
句句嘶啞,聲聲泣血:“韓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