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跟一個禽獸不如的人溝通，不如殺了我！”
我被陸朝歌綁到椅子上的時候，這話早已經沒了威脅力。他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我，眼眸中的冰涼散去，居然多了幾分柔情和愧疚之色。
我最不要看他這裝模作樣的樣子了，怒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天底下有沒有你這樣無恥的人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陸朝歌充耳不聞，根本無視我張牙舞爪的樣子，依然靜靜看著我，許久才輕歎了一聲道：“青青，我不能再出血了，否則我肯定打不過那場終極拳賽，你真的那麼希望我死在格鬥場上？”
……原來，他是怕我再把他弄出血，所以才這樣綁著我。
我冷哼道：“你防得了我一時，防得了一世嗎？”
“我給了你殺我的機會，是你自己下不了手，所以……”他忽然欺近我，臉孔放大在我麵前，“你心裏還有我是嗎？不管怎樣恨，怎樣怒，你都放不下我。”
“你胡說，你有本事解開繩子試試看，我他媽是不是真下不了手殺你！”我仿佛被戳到敏感神經似得爆炸了，衝他咆哮，嘶吼，卻怎麼都掩不住我發自肺腑的心虛。
這混蛋猜中了，我確實放不下他，即使恨到骨子裏，血液中，都狠不下心把他捅死。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因為當年他太溫柔，還是我自己本身太沒用。
他伸手捋了捋我頭發，眸光柔柔地在我臉上掃來掃去。“對不起青青，曾經我真的以為可以給你一個風平浪靜的童話世界，裏麵放滿你想要的所有東西，但沒想到我的世界是那樣殘酷，我……”
他還想說什麼，但輕歎一聲頓住了。我狠狠別開了頭，莫名覺得鼻頭酸溜溜的，不知不覺就紅了眼圈。
“你別給我提曾經，陸朝歌，我任何事都能釋懷，哪怕你娶了薛凱莉我都沒有歇斯底裏。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念念，為什麼下得了手？”
我怒視著他，哽咽著補了句，“你難道不知道念念患有先天性孤獨症嗎？她恢複到那個樣子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嗎？你知道那些年我是如何過來的嗎？我把所有尊嚴放在腳下，腦子裏隻有一個字‘錢’！我為了誰？我為的是你的血脈我的女兒！”
我越說越委屈，瞬間就淚如雨下了。不會有人知道我曾經過得如何痛苦，如何煎熬。可我熬過來了，以為風雨過去就是彩虹，卻誰知……
“對不起……”陸朝歌滿目愧疚地看著我，用手抹去了我一臉淚水，“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你把我女兒還給我！”
“她……”他擰了下眉，又遲疑了。
“她怎麼了？她是不是還活著？”
鷹說念念活著我還將信將疑，可如果是陸朝歌說，那我就深信不疑了。我殷切地盯著他眸子，激動得眼淚汪汪。許久，他才點了點頭，可眼底的愧色更多了。
這是什麼意思？
“她，她怎麼了？你告訴我她怎麼了啊？”
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俯身抱住了我，抱得很緊很緊。“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身邊是這般血雨腥風，我想保護你們，可到頭來卻是傷害了你們，對不起青青，對不起。”
“念念她怎麼了，你告訴我啊，她在哪兒？”
我泣不成聲了，他不敢說的事，肯定是很嚴重很嚴重了。我猜可能是念念好不容易恢複的病情瞬間回到原點，那樣的話她這輩子……我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