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大約三十來歲,人挺高的,戴著副鈦金眼鏡,瞧著特別文質彬彬。他進來時意味深長地瞄了我和陸朝歌,把手裏的保健箱放在了茶幾上。
“歐陽,這是青青……”陸朝歌指了指我準備介紹。
“我認識,上次裴小姐昏迷也是我過來看的。”沒等陸朝歌介紹完,歐陽就把他打斷了,還盯了我一眼,“你的胃有些不太好,要注意身體。”
“謝謝歐陽醫生。”我臉一紅,忙又道:“你們是要在這兒處理傷口還是到樓上?”
“到樓上書房吧,免得你看到害怕。”陸朝歌睨我眼,領著歐陽上了樓。
我覺得他可能是有什麼事要和歐陽說,想避開我而已。於是我也沒跟過去,把這被我們弄得亂糟糟的沙發收拾了一下。
而後我給歐陽倒了一杯茶端了上去,還是想看看他們在上麵做什麼。
到書房門口時,我聽到歐陽在語重心長地道,“養傷期間,還是盡量減少劇烈運動,尤其是肢體方麵的。”
“處理傷口就處理傷口,哪那麼多廢話。”
“我是醫生,我對我的病人必須要負責,你不多休息,用再好的藥,這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
“我隻有半個月的休息時間,不,還剩十四天。”
“你要不想成殘廢,還是盡量多休息休息,我不是神醫,身體部件徹底壞了那也回天乏術,你看,傷口都有些發炎了?”
“我沒那麼多時間休息,香港之行必須去。對了,念念現在如何了?”
提及念念時,陸朝歌的聲音下意識壓低了很多,可能是怕隔牆有耳。我忽然就緊張起來,屏住了呼吸偷聽。
好半天,歐陽才道,“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好的。”
“聽少卿說,諾諾現在能夠接近小丫頭了,還能跟她玩一會兒,就目前來說,這是極好的一個現象。”
“然後?”
“但她非常排斥‘爸爸’兩個字,聽到這兩個字就會發狂,根本控製不住。心理醫生的幹預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估摸,你想她再接受你的可能性很小。”
原來念念真的活著,真的還在。
我頓時激動到不行,熱血沸騰的。不管她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都比不得她死去來得痛苦。她若真的不能接受陸朝歌,我也不會勉強,畢竟當時那殘忍的一幕,換做是誰都無法釋懷。
陸朝歌再沒有做聲,大概是心情不好了。
歐陽輕噓一聲,又道:“當然也不排除有意外情況出現,隻是這種概率比較小,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了,我會等那個奇跡出現的。對了歐陽,青青的病情真的那麼嚴重嗎?我以為她隻是對黑咖啡過敏。以前她吃抗過敏的藥就好了,卻想不到這次會暈過去。”
“初步判斷是,需要做進一步檢查。”
“那先不要驚動她吧,她的心情好不容易剛好一點兒,我不想她再受刺激。”
“也不能拖太久,還是要盡早。”
“嗯!”
聽到這兒的時候,我又悄悄離開了,心裏忽然間很不是滋味。原來,那次讓小女孩給我送藥的人真是他,那麼之後出現的沈歡顏肯定也是他安排的。
我是生什麼病了?會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