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溫度突降了好幾度,老天爺也在這時候湊起了熱鬧,暗沉的天空飄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
一到下雪天,京都街道的人流量就會減少,外麵零下幾十度,大家夥隻想舒服的躺在暖烘烘的家裏嗑瓜子看電視。
事實上這是一種很平淡的生活,對夏雲熙卻成了一種奢望。
京都第四醫院的大門口,一個年老的女人撐著傘,年輕的女人抱著發燒的孩子站在雪地裏求助無門,祁晟東坐在車裏打電話,看到這一幕,男人的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撕扯著。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一個離了婚有孩子的啞巴女人,竟然讓他如此心疼。
電話那端是匿名男人的警告,“祁醫生,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祁晟東早就認定這裏麵有貓膩,他無法放棄夏雲熙母子,不說他們是舊識,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他也看不下去。
若說是閑事,那麼這閑事他是管定了。
“我是醫生,我隻是在做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
“嗬,那就祝願你這輩子都能理直氣壯的說這句話。”
電話被那頭切斷的,是一通匿名電話,根本無從查起。
雪下得越來越密,一會兒的功夫夏雲熙的肩頭已經染上了一層白。
張若芳已經抱著孩子坐回了暖和的車裏,“祁醫生,我知道你是大好人,你就好人做到底,一定要幫幫這孩子,以後,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會用命報答的。”
“阿姨您放心,我肯定會幫到底的。”說完,祁晟東推開車門下車。
站在大雪中的夏雲熙看著人來人往的醫院,她腦子一片混沌,始終都不相信沒有一家醫院接受她的孩子。
她要去磕頭懇求,把事情鬧大,不相信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寒心。
夏雲倩,你真能一手遮天嗎?
祁晟東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裹著她瑟瑟發抖的身軀,男人冷得聲線都在抖,“別這樣……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夏雲熙凍得牙齒打顫,她的身體已經麻木,連做個手勢都有些困難。
‘我連累你的是不是?’祁晟東衝動的抱緊了她,“沒有,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談不上連累,我再打電話聯係聯係,你放心,孩子我管定了,一定會救下他的。”
夏雲熙冰冷的身體劃過一絲暖意,祁晟東的懷抱很溫暖,靠著他,仿佛這個世界都不冷了。
“相信我,我也是醫生不會讓孩子有事的。”
祁晟東勸她,“外麵冷,你又受了傷,孩子還需要你照顧,千萬別讓自己倒下,嗯?”
馬路對麵,一輛保時捷呼嘯而過。
“天哪,那不是我們醫院的祁醫生嗎?”夏雲倩特意開了車窗,故意尖叫,“他旁邊的女人是——那個啞巴!!”
開車的男人眯起眼,他放慢車速順著夏雲倩的視線看去,黑色的瞳孔裏撞入一副溫馨的畫麵,男人緊緊抱著女人,女人身上裹著男人的大衣,雖是側麵,但傅少弦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夏雲熙。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