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漠北,個中乾坤裏大半都是荒漠,這地界是大的,可人,便少了許多。
有道是身化浮萍過滇江,腳踏黃沙遊漠北。
這金黃的沙粒下麵,不知埋了多少高到不能再高的高手。
雲沐風是惜命的,所以他不想去。
老李頭一出了葬仙穀,提著刀便離去了。
“我要去那燕子山走上一遭,你也到了宗師,該明心去了。”
明心。
明確本心。
江湖成名高手每一個都曾走過天下。有的獨愛這山水,尋個山水秀麗的地界,坐上三四個年頭這心裏啊,便沒了塵世喧囂。有的呢,卻是偏愛這紅塵三千,什麼也不帶,就這樣一頭鑽入紅塵中,非是碰的頭破血流便是尋到了什麼一生難得的道理,以此明誌,但凡是明心的人,總是有些牽掛的。就看這以後的日子裏,能否抹去了。
而這明心一行,是容不得身邊高手陪著的,這一路要靠自己去闖,若是死了,便是死了。
老李頭想來應該是與雲九霄商量過的。
雖老李頭不在有些不安全,可這黃泉宗以去,也沒什麼危險了。
便擺了擺手放了他離去,隻說:“小心些。”,老李頭便沒了蹤影。
“白衣要去何處?”
雲沐風沒了興趣,這黃泉宗再不存在,來這的目的也隨著沒了,拉著穆子君二人閑扯。
“有了古皇鍾,我要回去一趟。茯苓,在家。”
未等雲沐風發話,穆子君便笑了,揚著手遮住麵容,大步向前。
“收拾河山。”
“就你?”
卿白衣難得如此說話,穆子君卻是臉上不好看,一轉身拔劍便衝了過來,引得眾人大笑。
入了夜,一行人踏著軟沙,這荒漠裏著實有些冷,突兀的刮來陣風,就叫人隻打寒顫。
“沐風,你瞧。”
三人走在前頭,紅衫兒幾人則是打著哆嗦吊在身後,無念小和尚手禮佛號,嘴皮子直打哆嗦。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也是,一個久居廟堂的和尚,那裏受過如此風吹。
雲沐風聞言看去,一處沙丘裏泛著火光,上麵坐著幾個白衣,閉目養神。
“應是沙葬。”
莫挽闕吹了吹手,彎腰走了過來,倒也沒發現,這等高手也有如此做派,引得客庾嶺無可奈何的看著他,自己這好友,又抽風了。
“何為沙葬?”
不止雲沐風不知,連著卿白衣也疑惑了,更別提穆子君了,雙手縮在袖子裏,與莫挽闕一個樣子,當真看不出絲毫穆王世子的樣子。
“沙葬,傳說這沙塵裏存有修羅,掌殺伐,沙葬之人大多是戰死疆場或是含冤而死的人兒。看這樣子,應該是疆場之人沒跑了,白衣。白衣軍。漠西北有名的驍騎。不過,怎的隻有這幾個人兒。”
“去不去?”
客庾嶺未曾理會莫挽闕的閑扯,“別廢話了。”
穆子君摸著下巴,“去,怎麼不去。也見識見識這名傳兩岸的白衣軍是何等風采。”
說罷,手自袖子中拿出,也不覺得冷了。
“走。”
紅衫兒幾人則是往地上一坐,說什麼也不動了。
“你們幾個走吧,記得回來接我。”
無念小和尚也是席地而坐。
“阿彌陀佛,小僧,需要禮佛。”
也不管眾人異樣的眼神,盤膝坐地,喃喃的念起了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