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無措，明明自己眼眶還微微紅著，卻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洛熠無措了。
洛熠哭幾乎沒有聲音，隻從喉嚨裏泄露出哽咽，一邊哭還一邊道歉。
簡直傻透了。
宋樂心疼又不知道為什麼，想笑，既想哭又想笑。
他怎麼比她還能哭，明明最委屈的人是她，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你別哭了！”宋樂明明被放開了，沒有了束縛，聽著他壓抑的低低嗚咽，卻是想走也移不開腳步，最後隻能扯扯他衣袖道。
洛熠眼眶濕潤紅彤彤的，忍著道：“我沒有哭，我沒有不在乎你，我隻在乎你，真的……”
他又有點哽咽起來。
宋樂方才無盡的疲累一散而盡，盡數轉化成了無奈，還有一絲絲想笑。
真是……
明明她都決定好了，不要讓他為難了，怎麼還會。
洛熠真是每次都給她意外。
宋樂無聲歎氣，咬唇。比她還像個傻瓜。
緩了許久，才道：“好了，不要哭了。”
“我隻是……”她難以啟齒地別開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洛熠卻錯以為那是她的拒絕，急急地，一抽一抽道：“不要，你不要走，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了，我不會，我再也不會了。”
宋樂聽著他沒有安全感的一句又一句，心被揪得麻疼。
輕握住他冰涼微顫的手，輕聲道：“沒事……好，你別哭了，我不走。”
“我不走。”對上他深藏著不安的黑眸，宋樂握緊了緊，又好好地說了一遍安撫他。
……
宋樂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心軟了。
可是……沒有後悔。
洛熠對她的在乎，其實有那麼深嗎，她從來不知道。
宋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明明他哭得那麼傷心那麼害怕，她的心房卻暖漲漲的，卻有絲唇角上揚。
她是不是太壞了……他都那麼難過了，她卻因為他的難過而高興。
但一時間，還是無法立馬回到從前那樣心無芥蒂、兩小無猜的狀態。
宋樂一再告訴他，安撫他，她不會走，把他哄睡著，才得以回房休息。
可才剛洗漱完，準備躺下，又聽到悶悶的拍門聲。
是白白。
宋樂抱住小小的一團，因為外麵的冷風在她懷裏瑟瑟發抖，被凍了個十足。
好不容易揉暖它，宋樂摸了摸它的腦袋，於溫靜的黑暗中，小聲道：“乖哦，快睡覺。”
回應她的是小心的蹭和低低的一聲喵叫。
令人心底柔軟。
白白不是那麼容易對人放下戒備的性格，此刻卻將她當成了避風港嗎。
宋樂暖暖的，摟了摟它的被角，又幾不可察道：“睡吧。”
……
那之後，洛熠總是一副不安的狀態，時不時便要從奏折或書中抬頭，確認一眼她還在，才能繼續看下去。
好不容易緩和了些，宋樂也能重新對他小小笑一下。
可是，那個少女又來了。
宋樂一看到她，便想起了那天自己的狼狽，眸中光芒淡下些許。
洛熠見了，並沒有直接讓江雨嫣進來，而是先握住她的手對她解釋道：“她會帶我去一個地方，你也一起，相信我。”
宋樂微微動容，幾息後，慢慢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