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檸惜的胃病又犯了。
這半個月以來,因為忙著整理陸氏的資料,想著該怎麼打垮陸氏,她幾乎是沒日沒夜地熬。
至於飯,記起來的時候就吃一口。
沒記起來,可以一天不吃飯。
她疼得直冒冷汗,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拿抽屜裏的胃藥。
然而很不巧的是,胃藥在前天的時候已經被她吃完了,現在抽屜裏空空如也。
一陣絞痛,讓她的下唇被咬出了血。
朦朧的感知中,似乎有人走進了她的辦公室。
她下意識地呢喃了一句:“慕深……”
很久以前,那個男人也曾在她胃疼地站不起來的時候輕手輕腳地走近她身邊,然後帶她去醫院。
可是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顧權的腳步一頓,他低頭去看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
他抱著觀望的態度看著白檸惜孤軍奮戰,覺得有意思的同時又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居然每天三杯咖啡,把顧氏當家,不分日夜地加班。
即便是他當初剛接手顧氏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拚命過。
她到底為了什麼?
陸家還是陸慕深?
白檸惜這時候也清醒了一些,認清了眼前的人是顧權。
“顧總。”
她想撐著桌子站起來打招呼,可最後還是被疼痛折磨得沒能站起來。
顧權看她這個樣子,也知道是什麼問題了,於是彎腰將她攔腰抱起。
白檸惜因為突然的失重,下意識地將手攬上了顧權的脖子。
可當她意識到這個姿勢後,還是臉紅了。
她從小就不愛與人親近,長到這麼大,親密接觸過的男人也隻有陸慕深。
這乍然的親近,讓她有些無措……
當陸慕深看到白檸惜被他的商業競爭對手顧權抱在懷裏,而那個女人還乖巧得不行的時候,他的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車門。
他直接大步走上前,伸手想要接過顧權手裏的女人。
顧權卻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口中說道:“陸總,從別人的手裏搶女人,似乎不太道德。”
“這是我的女人!”
他暴怒地反駁,這個女人在自己身下的時候哭得慘絕人寰,到了別人懷裏就乖巧聽話,這個認知讓他十分不舒服。
可要說為什麼,他自控也不知道。
顧權依舊是清貴的紳士樣,他溫和地笑了笑,並不在意陸慕深不遜的口氣。
“那就要問問白小姐,究竟願意跟誰走了。”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氣氛讓白檸惜本就疲憊疼痛的感知更加明顯,她口氣虛弱地說道:“顧總,我跟陸總並不熟。”
言下之意就是要跟顧權走了。
陸慕深看她連頭都沒有抬,隻悶在顧權的懷裏,心裏的怒火直接漫過理智,他脫口而出:“白檸惜,你如果還想要那個叫小白的孩子活下來,就立刻給我滾回來!”
這下子白檸惜抬起了頭,她轉頭看向陸慕深,眼裏的恨意讓她的眼睛紅得嚇人。
“陸慕深,你想對她做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小白是白檸惜在五年前在福利院資助的一個女孩子,她是白檸惜所有說不出口的愛的寄托,她把那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妹妹甚至女兒來疼愛。
被白雅然冤枉的時候,她就把自己所有的資產全部都留給了那個孩子,然後抹去了自己跟那個孩子一切的聯係。
可她沒想到的是,陸慕深居然連小白都不放過!
那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啊!
她善良可愛,積極樂觀,是她平淡歲月裏的一個小家。
“我做什麼?你如果乖乖回來,我什麼都不會做,但如果你敢反抗我,我也不知道我會做什麼。”
“所以,滾回來!”
陸慕深站在醫院門口,渾身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
白檸惜渾身顫粟著,難道這輩子自己都逃脫不了這個牢籠嗎?
一番掙紮過後,白檸惜靠近顧權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顧權的眸色加深,臉色卻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