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默默點頭,木達臉上發紅,嚅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而洪英的眼裏卻飽含了淚水,看著我的眼睛裏充滿了感激。
我明白他的心,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洪英兄弟,我知道你心中有些委屈,覺得自己在外為了族人辛苦勞累,木達兄弟卻不認同你,還要和你爭鬥。是,這點上,木達兄弟是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可是,你也應該設身處地為他想想。木達兄弟和你一般大,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們之間的武藝相差也不多,可你卻可以帶兵打仗,贏得族人的尊敬,而他卻隻能蝸居在這裏,幫父親處理族中這些繁瑣的事情,他心裏能不難過嗎?還有,你在外是很苦,時刻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四處作戰。那木達兄弟在這裏就在享福嗎?就我了解得,這兩年,木族長因為身體的原因,把很多事情都交給木達兄弟處理,他的辛苦難道你會不知道?他既擔心出征將士的安慰,還要費盡心思安撫陣亡將士的家眷,更要把族中的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每次你們出征的時候,他都要為你們準備好出征的糧食、藥物、武器;每次你們征戰回來,都有可口的食物、舒服的床榻等著你們的享用。這些,難道你也看不見?”
洪英的頭也低了下去。看著兩人都是一副知錯的樣子,我笑著拉過兩人的手,放在一起:“是好兄弟,就應該互相扶持,互相關懷。你們一個在內,一個在外,這樣才是山越一族的福氣。我想,山越族所有的民眾都在盼望你們兩個以親兄弟的麵貌出現在他們麵前。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他們的期望,好嗎?”
在我們大家的注視下,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第一次緊緊擁抱在了一起。這時的我,也被兩人的和好感動得不得了,還沒有意識到我今天對他們談話,會在以後給我帶來多大的驚喜。
解決了山越的內部矛盾,我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許群他們今年幾次行動失敗的分析上。通過多次的分析,仔細得思考,我得出了山越有內奸的結論。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他們的時候,每個人的反應都很激烈。洪英和木達這次出奇的一致,都堅決表示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而許群是絕對地支持我,他自然明白我絕不會說沒有把握的事情;祖郎則一言不發。
對洪英和木達的反應,我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誰也不願意相信自己人有問題。我耐心給他們分析這些情況:“你們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我也不會隨口胡說。洪帥,你仔細想想,你們原來的每次行動都能取得成功,而今年的幾次行動都失敗。據你們自己說的,每次行動都被江東軍隊發現,他們就像一貼膏藥,你們走哪裏,他們就到哪裏,而且,總是切斷了你們所有的聯係。如果不是仗著你們對地形的熟悉,恐怕早就落到江東人手裏了。這就說明,程普他們對你們的行為習慣非常了解,但還沒有到完全知道的地步,否則,這裏已經不是你們的聖地了。”
聽我這樣一說,木達看著洪英詢問:“洪英,我們今年的聯係的確很困難。就在你這次行動前,我派人運送給你們的糧草被劫持了一次,送糧隊幾乎全部死亡。你也知道,他們都是以商隊、個人的名義帶糧出山,然後在隱秘處集結,等待你們的接收。我原來也沒有想別的,就以為他們運氣不好,趙公子這幺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問題了。”
許群也跟著說:“不錯,這次的行動計劃本來突襲會稽城的駐軍,就因為聯係不上家裏,也得不到糧草,才臨時改成搶奪會稽的軍糧。誰知,吳軍早有準備,洪帥差點就掉進陷阱了。還好我們撤退的快,才進了南山,保住了大部分的兄弟。”
我還是第一次聽他們提起這次的失敗,許群雖然說的簡單,可我卻聽出了一身冷汗:“天,好個連環計。先斷絕你們和山越部眾的聯係,再劫持了你們的糧草,然後用計引誘你們奪糧,設下埋伏,大軍圍困。這次,你們逃出生天,全靠了那條隱秘的通道,否則……”
洪英感激地看了一眼許群:“如果不是許軍師,我已經栽進吳軍的埋伏裏了。是他,察覺情況有異,果斷拉轉了我的馬。再晚一會兒……”
我的思想並不在許群如何發覺了危險,而是還纏繞在剛才的分析上:“你們想想,問題不在於這個計謀設計的多麼巧妙,而是你們糧草集合地是怎麼暴露的?吳軍又怎麼知道你們缺糧缺到了要去奪糧的地步?而你們怎麼沒有想到去攻打會稽城,而是想到去奪糧?拿下會稽城,不也能得到糧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