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鎮邦看著攝像頭這些天錄下來的畫麵,都鎮影和韓依紡相談甚歡,一股鬱氣聚結在心中。不明所以,他覺得韓依紡的笑容很刺眼。
他是在為小晴打抱不平,所以生氣,都鎮邦這麼安慰自己。可是……
可是你看看,說話就說話,有必要挨的那麼近嗎?韓依紡到底知不知道……哦!不!都鎮影到底知不知道他還有小晴。該死的!他把小晴放在哪裏?
他心情不佳,他用責怪將韓依紡和都鎮影扣住,就像他扣死自己一樣。
韓依紡傾身幫助都鎮影的畫麵的動作,在都鎮邦眼裏被解讀成親昵,控不住的火氣節節上升。
該死的都鎮影!他要韓依紡幫他隱瞞他醒來的畫麵已經很不應該了,這會居然更過分的膽敢光明正大的背棄小晴。他絕對饒不了他!還有那個膽敢背叛他的女人!
“這是什麼?”那天,都鎮邦失常以後,他們已經有幾天沒有聯係了。她以為他是想開了,可沒想到他傍晚時分居然拿著幾盒錄像帶過來。
“打開看看。”
徐若晴不解的打開,登時清晰地畫麵躍入她的眼眸,心在一瞬間破碎。
“大哥醒來有一段時間了,可他誰都沒有告訴。就連我告訴他你已經回來了,他都沒有反應。可是……”
都鎮邦直指被定格的畫麵,“大哥昏迷的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顧大哥,所以我想……”
“不要說!”徐若晴情緒激動的製止都鎮邦接下去的話。不可能……不可能的……鎮影絕對不會背叛她的,他絕對不會……
徐若晴步步後退,眼睛一順不順的盯著都鎮影溫柔看著韓依紡的畫麵,看著他們甜蜜溫馨的相處。淚,不自覺的滑落。
“這是事實,小晴,難道你還不相信嗎?”都鎮邦握住徐若晴的雙肩,用力的十指陷入她的肩胛骨,很痛,但她連皺眉都不曾。
這是事實?什麼是事實?她的意識有些恍惚。當她在拚命給自己時間重新麵對,拚命要自己忘記傷害,重新麵對他時,他卻早就不顧她分分秒秒的痛苦和煎熬,居然對著其他女人柔情四溢。
這難道就是事實嗎?她不甘,好不甘……
如果這是事實,那她這五年來所受的傷害,所承擔的痛苦是什麼?
“我要見他!帶我去……”
都鎮邦拗不過徐若晴的堅持,帶他來到都家大宅。下車,徐若晴的步伐很快。高高的鞋跟敲在安靜的柏油路麵,昏黃的路燈將她的影子在身後拉出長長一道淒涼。
突然間,她停住腳步,感覺自己的呼吸很重,重到讓她喘不過氣,但是理智裏她明白,再重,她都要踏出第一步。
推開門,她無視傭人們好奇的目光,一步步踏上樓梯的台階,回想從前種種,他們的共同記憶多到滿箱滿篋,一回眸,望見的似乎淨是他的身影,他的溫柔。
那年,他說:“你本來就該對我放心,我會好好經營我們兩個人的幸福”環住他的腰,那個胸膛,曾是他專為她搭設的溫室,在裏麵她可以躲風避雨、可以肆意趟佯。
那年,他問:“想我嗎?”他的大掌在她臉上摩蹭,蘇蘇麻麻的好舒服。
偏過頭,她的臉和他的手緊密配合,“想,很想很想,白天想、夜晚想,快樂的時候想,傷心的時候更想……”她再問,“你呢?有沒有想我?”
“傻瓜,想你哪裏是幾個字能形容的,我的想字彙聚的不隻是淺湖,而是滾滾江河、是滔滔大海。”他逗她,卻代表著無數個未出口的想,她的淚水在他掌心彙聚成湖。
再推門,抬頭,她的視線與韓依紡相遇,兩人同樣一愣。
是她!彼此在眼中都看到了錯愕。生命到底是怎樣安排他們的,自己的丈夫時時刻刻陪在大嫂身邊,而她卻日日夜夜照顧自己的大伯?
終究是來了。
都鎮影安靜的坐在床上,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女子。明明還是小晴,卻讓他明顯地感覺到了和從前的不同。原本包裹在她周圍的柔順溫和的氣息,此刻已經被另一種氣質所取代,不論眼神或是笑容,都仿佛淡到極點,卻又有著別樣的懾人的魅力。
多年後,當都鎮影、都鎮邦和徐若晴坐在一起喝下午茶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兩人對這件事有著同樣的認知。
都鎮邦跟著進門,看著都鎮影的視線裏帶著濃濃的憤怒?因為誰挑起了他瘋狂的憤怒,是徐若晴的深情流露,還是韓依紡的曖昧不明?
他無解,他隻知道此刻他的對都鎮影的恨更是雪上加霜。
都鎮影分神看了都鎮邦一眼,而這段時間中,他卻忽略了徐若晴眼中來不及掩飾的震驚和點點心痛。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都鎮影依靠著韓依紡的扶助,才能坐起身來時;當他那雙仍舊修長卻虛弱的雙腿被覆上毛毯時;當臉色蒼白的他低垂眼睫,似是在遮掩什麼時,徐若晴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正被什麼東西不斷地撕扯著,狠狠的,一下一下,疼痛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