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暗淡,高大的樹叢透過月光投影在地上,風一吹,猶如鬼魅跳動。被密林擁簇在中間的是,一角投射著銀白色光芒的樓頂。
這裏,便是冰城有名的精神病院。
本應安靜的入夜,不料被一陣刺耳的鳴叫聲打破。
這是有病人偷跑的信號。
一輛黑色的車子在精神病院的門口停了下來,車門一打開,一個男人從裏麵出來。
“林先生,我們沒想到她身上竟然藏了刀具,這才被她逃了出來。”
院長杜常炳彎著腰,一臉卑躬屈膝,一手還虛擦著臉上的冷汗,他的臉上哪裏還有尋常教訓病人時候的凶神樣。
隻因從車裏下來的男人,矜貴非常。
而他,卻因為辦事不力害得人家半夜降尊紆貴於此處。
想到這人的手段,杜常柄又是忐忑又是驚懼,配著他臃腫的身體候在一旁頗有點像撲在地上的癩蛤蟆。
男人隻微微抬眼,掃向樓頂,然後長腿一邁,直接往一樓的電梯處,半分眼神都沒留給對方。
跟在他後麵的還有一個燙著大波浪卷頭發的美麗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戴著價值不菲的珠寶,手裏挎著lv最新款的包包。
身姿嫋嫋娜娜,麵容靚麗。
“你們別過來!”
雖然爬到這麼高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可趙一笑還是強撐著對試圖靠近她的醫護人員吼道。
“趙小姐,請跟我們回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試圖安撫她。
“回去?讓你們繼續折磨我嗎?”
趙一笑厲聲道。
遠處一束強烈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把她禁錮在裏麵。
光亮之下的她,無所遁形。
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上因為備受折磨而蠟黃枯槁,眼睛深凹下去,黑色的眼圈格外重。
臉上數條斑駁的傷疤,還沁出血珠,身上的衣服也是髒兮兮的。
她不僅要麵對每周一次所謂的治療精神病治療,而且還要應對環繞在身邊的一群無時無刻發癲發狂的病人。
她明顯能感覺到,神經正被腐蝕,那種無法忍受的痛苦正侵蝕著她的意誌。
若是再不反抗,自己將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人。
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一個欣長的人影慢慢地走來,走進光亮裏。
一頭純黑色的碎發,額頭的劉海微微蓋住右邊一隻眼睛,讓他身上多了幾分陰鬱淡薄。
若是撩開那一撮劉海,定能看到一條細長的傷疤。
純黑色的眼眸,如同上好的墨玉,眼線流暢滑至眼尾,微微上鉤,若沒有那條傷疤,這該是多美漂亮的眼眸啊!
他垂下眼瞼,唇角上揚,目光緊緊鎖定不遠處的女人,
“一笑,可以回來了。”
嗓音低沉,宛如情侶之間的低語,也猶如上好古琴發出的聲音,十分醉人。
趙一笑卻受了驚,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此刻的自己已經站在了最邊緣的地方,在她的身下,便是二十層的高樓,掉下去……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