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的額頭依然滾燙,所以當務之急便是退燒。
趙一笑走到剛才她掏過的洞口前,從外麵扯了一段魚腥草出來,含在嘴裏細細嚼爛。
魚腥草可用治實熱、熱毒、濕邪還可以治療傷口,防止發炎等,尋常吃下去都沒什麼問題,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她把魚腥草嚼爛後,吐在手心,送到小啞巴的嘴裏,然而此刻小啞巴的嘴巴卻閉得緊緊的,
“把這個吃了,吃了燒就能退。”
昏迷之中的小啞巴,聽到一個軟糯的聲音讓他吃什麼東西。
然而刻在骨子裏的教訓告訴他不能隨便吃人家給的東西。
緊跟著一隻小手掐了掐他的下巴,軟糯的聲音奶凶奶凶地威脅道,
“再不吃會燒死你的。”
這沒有絲毫威懾力的威脅令人好笑不過,不過他還是張嘴把東西吃了進去。
一股魚腥味瞬間充斥著他的口腔,他的眉頭皺起了起來,那個軟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味道是比較難聞了些,但對發燒還是有用處,你乖乖多吃幾口,就不難受了。”
語氣溫柔了許多。
不知為何,他覺得有點好笑。
對方居然…….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不過……他似乎真的還隻是一個孩子,隻是從未有人這麼哄過他罷了。
乖乖吃了好幾口難聞的草藥後,他的手被人握著,對方的手比她小,軟軟綿綿的,像棉花糖。
“這麼白的手,要是留疤就可惜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沒痛覺?居然沒有哭。”
趙一笑正小心翼翼地握著他的手,手心相對,避免弄到手背的傷口。
聽到這疼惜的話語,小啞巴愣住了。
他不是沒痛覺,隻是麻木了。
麻木到無論麵對著怎樣的傷害,就算是疼到了極致,都不發一言。
手上一涼,他知道對方在幫他包紮傷口了。
趙一笑把嚼爛的魚腥草塗抹在小啞巴的傷口處,同時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小條白色的布帛幫他綁上。
月光透過頭頂的缺口照下來,又累又乏的她看了一眼沉靜睡著的人兒,自個兒靠在牆上,在胡思亂想中也沉沉睡去。
她心想,必須在人販子帶她們離開這個地方之前揉搓出一根繩子,隻是她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還真是有難度。
.......................
隔天,趙一笑醒過來的時候,正對上一雙如墨玉一般亮晶晶的眼眸。
她眨了眨眼睛,方有些清醒過來。
眼前的小男孩,瓷白的皮膚,眼睫毛長長的,挺翹的鼻子,唇色是粉紅色,麵色雖不是很好,整個人顯出營養不良的病態之感。
但掩蓋不了他是一個漂亮的娃娃。
怎麼辦?
她好想伸手在人家臉頰處掐一掐。
小啞巴把一碗水遞到她跟前,意圖很明顯。
看來這個孩子不是木頭,也不枉費她昨晚起來照顧幾回。
她一手接過水,一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最後不放心,傾身過去。
見對方下意識後退,她隨手把碗擱在地上,攬住他的脖子,用額頭對著額頭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