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驚呼，相冊被熏風甩得老遠。
怎麼可能？相冊裏的怎麼可能是自己？
她活了二十七年，相冊裏這些地方她根本就沒有去過。
可是這一張張相片上的人，確實是自己，從小到大，和自己的相貌全部對得上。
“不......不可能.......”
這明明是在場景中，熏風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畢竟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先想辦法聯係柯寶，她摸了摸耳朵，嘖，耳麥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該死！
熏風心裏越來越亂，法器不在，紅繩不在，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不行，她得離開這裏！於是轉身悶頭就往外衝，卻撞到了進門的喬遠山。
“嘭——”兩人摔倒在地，喬遠山痛呼一聲，哭笑不得地看著熏風:“安心，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熏風趴在喬遠山身上大眼瞪小眼，看著喬遠山疼得臉色都變了，卻沒有怪自己。
眸光微動，如果這個人不愛他老婆，應該不會這樣。
可是，這個人是怎麼死的呢？看著喬遠山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你不怪我？”
“傻瓜，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有一句怨言。”喬遠山雙臂收攏，抱住熏風：“別胡思亂想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熏風差點蹦起來，她觸電一般，連忙離開喬遠山的擁抱:“我沒有胡思亂想，那個，大兄弟，有個事情你可能不信，說了你別傷心。”
“嗯？”
“我真的不是你老婆，我叫熏風。”
“又開始胡鬧了，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幻覺？什麼鬼？熏風無語，現在喬遠山所相信的真實才是幻覺吧。
喬遠山拉著熏風走到床邊，捋了捋熏風鬢邊的碎發：“前段時間醫生說你得了妄想症，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又開始分不清幻想和現實了。”
什麼？妄想症？熏風不可置信地搖著頭，難道渡靈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這才是現實？不是吧？
熏風恍惚地看著前麵的喬遠山，任憑喬遠山說什麼，她麵上表情都紋絲不動，理智的機器開始運轉。
自己關於渡靈的記憶是被一個聲音喚醒的，那個聲音像是一個開關，直接驚醒了自己，妄想症還會因為環境刺激而激發？
不能。
還有一個疑點，得了妄想症，喜好也會發生變化麼?
“安心”喜歡的東西似乎和自己喜歡的截然相反。
倏然，眸子閃過一道光，她肯定不是安心！
熏風看著旁邊的喬遠山，眸光複雜，自己絕對在渡靈的場景裏，而且喬遠山肯定已經死了。
或許告訴喬遠山真相，就能喚醒他？可如果喚醒他，他黑化了怎麼辦？黑化與否很大程度是來源於死因，熏風歎了口氣，所以他是因為什麼而死的？
思索再三，熏風決定還是試著把真相告訴喬遠山。
拖延沒有意義，萬一拖久了，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進入場景的那種狀態，那麼就非常危險了，可能比喬遠山黑化還危險。
得趁自己記憶沒有混亂的時候行動。
“兄弟，你已經......”
死了，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雙手就被喬遠山握住了。
“老婆，沒關係，我會治好你的，下個月我什麼活動都不參加了，我帶你出去玩好麼？散散心對你病情有好處，說不定，我們還能有一個孩子呢。”喬遠山笑得有幾分嬌羞。
熏風嘴角抽了抽，真是個單純的小夥子，自己已經死透了都不知道，還擱這兒談造人計劃呢？
看著喬遠山亮晶晶的眸子，似乎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和規劃。
熏風忽然想起了才畢業時壯誌未酬的自己，還有後來不明真相，憧憬婚姻的自己，她微微歎了口氣，居然有點不忍心把真相告訴喬遠山。
可如果不告訴他，自己怎麼辦？難道等著記憶再一次混亂，然後重蹈初入場景時的覆轍？最後賭一賭運氣，看自己會不會又一次被喊醒，喊醒後又麵對同樣的選擇？
嗬，無限死循環呢。
熏風定了定神，首先，她和喬遠山沒有很熟，沒有必要為他犧牲。
再者，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小市民，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總不能為了讓喬遠山的快樂，就把自己置於一個危險的境地。
而且，理智上看，這種行為風險遠遠大於收益，腦袋有坑才會這麼做。
她狠了狠心，人總是要麵對現實的，喬遠山這把年紀，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社會人了，應該學會接受真實的自己和殘酷的現實。
“孩子是不可能有的，你已經死了。”
熏風用自認為最真誠的眼神看著喬遠山，希望可以稍微降低喬遠山的悲傷度，抬眼卻瞥見了喬遠山脖頸上一道暗紅色的傷疤。
之前因為衣領的緣故沒有看到，而經過剛才的一番拉扯，格紋襯衫的扣子散開了，熏風這才看到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