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綿長,熏風截取了最重要的片段,以最快的速度,拚湊出了一個故事。
然而這個故事裏雖然有杜敏月,主人公卻不是她。
記憶的主人叫褚琴琴。
熏風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杜敏月的臉,天才與魔鬼,隻在一念之間。
褚氏一族,隱居在山林之中,尤擅機甲之術。
其族人所製的機甲,多半是木質的外殼,機甲中間放置齒輪,銅線和磁石。
各部分相互協同,以達到運動的效果。
褚琴琴是族長的女兒,製造機甲的天賦極高。
女孩始終是要嫁人的,那個時代,嫁出去的女兒便算是夫家人。
而褚氏一族的秘術卻不能外傳,所以褚琴琴即便天賦極高,也沒有機會學習機甲製造。
不過這些並不能難倒一個天才,褚琴琴將大家不要的機甲,悄悄撿回去,自己琢磨。
褚琴琴暗自研究機甲這件事情,她父親是知道的。
褚氏族長認為,如果褚琴琴能夠無師自通,自己便不算對不起祖宗。
倘若褚琴琴能有所成,也算是褚琴琴她自己的造化。
時間推移,褚琴琴十六歲那年,褚氏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穿著一身奇怪的黑色長袍,手中拿著一截纏著五色線的蛇杖。
他的身邊還跟了一個身披曳地黑袍,穿五色裙的女人。
女人臉上畫著繁複的五彩花紋,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不苟言笑。
那人找到褚琴琴她爹,當眾拿出偃師令,要同褚氏一族比機甲製造之術。
褚族長一看偃師令,瞬間臉色煞白。
世間專工機甲的,雖不止褚氏一家,卻基本都源於同一脈。
當年,祖師爺給後世留下三個偃師令,持令者可同各世家比試機甲秘術。
倘若世家輸了比試,便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當然,殺人放火這類要求是不被允許的。
來人目的明確,他想要的,是褚氏機甲密譜。
雖然機甲世家基本同宗,可密譜卻是各家世代鑽研積累的心血,哪能說讓就讓。
可惜祖宗的諾言不可違,褚族長不得已,隻能帶領族人應戰。
四天下來,兩家二對二平。
第五天,最後一局,褚氏拿出了一隻五彩鳳凰機甲。
那鳳凰雕刻惟妙惟肖,機關打開,竟能翱翔天際,乃不世神工。
褚氏族人皆以為勝券在握,一個個好整以暇地看著那神秘人,想看那人笑話。
卻不想,神秘人嘴角勾笑,隨即手掌一揮。
跟隨在他身邊那個女人身形微微一動,長袍便從女人身上滑下,堆在她的腳邊。
眾人一片嘩然,而褚族長則定定看著那個女人,臉色鐵青。
他喃喃自語:“我們輸了。”
大家定睛一看,這個女人竟是一個人偶,這幾日過去,居然沒有人發覺。
怪不得她的麵容僵硬,不苟言笑,人偶怎麼可能說話。
這一局,褚氏輸了。
正當褚氏族長將要認輸的時候,褚琴琴走了出來。
她說,褚氏一族還一件寶貝沒有展示。
褚琴琴讓神秘人當夜月亮升起的時候到褚氏宗祠,去看褚氏最厲害的機甲。
說完,褚琴琴也不顧眾人的眼光和父親的責難,隻是一個人低著頭,帶著一個木製工具箱,孤身一人去了祠堂。
當晚,眾人到達褚氏祠堂,卻不見褚琴琴的蹤影,隻見祠堂門口一塊紅布上,赫然放著一個麵具。
那個神秘人顫抖著雙手拿起麵具,然後將麵具覆於身邊的人偶臉上。
麵具瞬間與人偶溶於一體,消失不見。
眾人隻見人偶眨了眨眼睛,臉上的五彩紋樣消失,變成了一個中年女人的模樣。
女人雙唇微啟,月色下,雙眸隱隱帶著淚光,她竟喊出了神秘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