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儀式是在淩晨進行的。
柳非月按照村長的要求,沐浴之後來到了村子正中間的那棵百年銀杏樹下。
她訝異的發現原本樹枝上掛著的被風化褪色的布條,此時都被換成了新的,每根布條上還掛了鈴鐺。
柳非月定定看著布條,這樣的場景竟然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銀杏樹四周有八個戴著彩色麵具的人站著,他們身高相同,都穿著白色曳地的長袍,柳非月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這八個人等距站著,人與人之間是用他們手中的紅繩連著的。
一根紅繩連著八個人,他們圍成圈不說話,隻是抬著紅繩,靜默地站著。柳非月膽子本來就小,大半夜看到這詭異的場景更是害怕得不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可腳下卻突然一空,回頭就見這銀杏樹下竟有一個深坑。
“啊!”
她忍不住一聲驚呼。
就在柳非月以為自己要掉坑裏時,她被一隻手拉住了。
村長拉著柳非月,歎了口氣:“一步步來......”
柳非月訥訥地點頭,在村長的指引下,喝下了一碗草藥。
據說這草藥是村裏世代相傳驅除邪祟用的。
雖然看起來是黑乎乎一碗,和普通的中藥沒什麼區別,可入口確沒有苦味,是麻的。
入口刹那,柳非月就覺得舌頭已經不聽使喚了,可為了盡快結束這詭異的儀式,柳非月還是硬著頭皮,咕咚咕咚地將碗裏的藥一飲而盡。
喝完藥,柳非月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覺得暈乎乎的。
眼前的村長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又變成了三個。
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
耳畔隱隱聽到村長在說:“睡一覺就好了。”
聽完柳非月的故事,熏風無奈歎了口氣:“所以,你醒來就在這裏了?”
“嗯......”柳非月點了點頭:“醒來以後,我發現我好像被困住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裏,無論如何都出不去,但是睡夢中好像聽到有人告訴我,銀杏樹是出口。”
“銀杏樹?”
熏風挑眉看著麵前已經禿了的銀杏樹,估計柳非月被帶到玄天陣裏的時候還沒醒,而她睡夢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來自於陰差。
一般陰差將靈體帶到玄天陣,都會大致告知禁製的出口,照這個邏輯,這個禁製的出口就是這棵樹。
熏風略微打量著麵前這棵樹,要不,直接砍了?
正想著,旁邊傳來柳非月焦灼的聲音。
“我的朋友們還在山上,能不能帶我去找他們。”
“巧了,我朋友也在山上。”
熏風唇輕輕勾起,本想微笑一下,但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可思前想後,一時又想不明白,最終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
她定了定神,抬起手腕。
“驅”
語落,紅繩便連上了熏風和柳非月。
熏風收了法陣,提劍帶著柳非月朝著銀杏樹剛走了一步,馬上頓住了腳步,熏風握緊手中的劍,警惕地瞟著左右兩邊。
她敏銳地發現,周邊似乎起風了。
風吹得落葉沙沙作響,熏風感到這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
約莫過了五分鍾,對方還是沒有動靜,熏風輕輕抿唇,柯寶在那勞什子山洞裏等著,她可耗不起。
“是誰?”
語落,一道狂風襲來。
熏風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掀到了天上。
上天的刹那,熏風整個人是懵的,台風她也是見過的,可沒見過哪家台風能把人掀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