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雨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顧旭才來開門。
她給顧旭掛斷電話後，就直接出門了，當然，她是不可能再帶著然然跟著一起來了。
“沒想到，你來的那麼快。”顧旭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唐時雨跟著他一起進了屋，他沒有開燈，隻有從陽台上透進來的光，屋子不是特別敞亮。
她這才注意到，一向有潔癖的顧旭此時頭發亂糟糟的，身上散發著一股發餿的味道，像是好長時間沒有洗澡了一樣。
客廳裏也是亂糟糟的，像是長久沒有人住過一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爛的味道，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從哪兒發出來的。
“你信不過我。”顧旭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無神地看著唐時雨。
“我信得過你？”唐時雨反問倒，眼神狠厲，從一進門開始，她的手就一直把著包，她從包裏拿出一把刀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刀放在顧旭的脖子上。
“我說過，然然是我的底線！你卻動了他！他還隻是孩子！”唐時雨嘶吼著，紅了眼眶。
而顧旭卻絲毫不在意那把冰涼的刀是否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像個沒事人一樣，或者這樣形容更貼切一些，他根本就不在乎。
“你的速度倒是快了許多。”他說道，眼睛都沒有看著唐時雨。
“你沒發現，然然胖了一些麼？總算是讓我給養了點肉上去。”他又接著說道。
腦海裏不由得想起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兒，每次看到他，都會咯吱咯吱地笑個不停。
他似乎很親近自己。
“你別給我廢話那麼多！”唐時雨變換了手的姿勢，霎時間，那把冰涼的刀刺進顧旭的胸膛，偏離著心髒好幾公分。
空氣裏，順勢彌漫著新鮮血液的味道，讓原本就難聞的室內，更多了幾分嗆人的味道。
“唔……”顧旭悶哼了一聲，鮮血上湧，從他的嘴裏流了一些出來。
唐時雨很是意外，甚至有些不敢想著，她雖是算準了速度和方向，但是沒想到，顧旭居然躲都不躲！
戴在頭上紮起來的假發垂下來幾根在她的麵額前，此時的她，如同一個嗜血的惡魔。
她不會一刀殺了他，他還有報應等著他。
“你進步了許多。不過，我倒是希望，你能一刀捅死我。”顧旭剛剛張口，鮮血就從他的嘴裏湧出來，從嘴角滑落，流到衣服上。
鮮血的味道混著顧旭身上的味道有些刺鼻，唐時雨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口鼻，拉開了與顧旭的距離。
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旭。
像一個心灰意冷絕望了的失敗者。
“你想得挺美！我不會殺了你！”唐時雨冷聲道。
即使如此，也不能解她的心頭所恨。
顧旭偏頭，看了一眼別的方向，似有眷戀，隨後苦笑著低著頭，“沒了，什麼都沒有了。也再沒有人，能夠威脅你了。”
唐時雨這時候還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隻是冷眼看著他，“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