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根本上來說，是不對等的。
唐時雨想自嘲的笑笑，可是此時，就連一個笑容對她來說，都是極困難的事，“聰明？於淵，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
若是真的聰明，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在別人布好的局裏，當一枚棋子了。
當初的顧旭還會隱藏一下，至少不會用赤裸裸地看棋子的眼神看她，而現在，於淵則就是用這種眼神，不加一點兒掩飾。
“我沒有在挖苦你。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會找你的。明天，唐時雨的妹妹就要來了。她自然會來找你的。”
*
唐時雨從酒吧出來後，沒有回家，而是直奔醫院。
她的人生仿佛早已經被打碎，然後重組，重組後的人生，都不是她的。
在受到重創之餘，她也開始慢慢思考，不管她是誰的替身，但是很確定的一點，她就是宮若瀾。
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如今他們急著找上門來，不過是需要她這枚“棋子”配合他們罷了。
不過，與於淵的交談中，她也確認了一件事，至少於淵並不是隻手遮天的無所不知。他並不知道她如今所做的事，和她暗中培養的人。
那些人，是她唯一的心安。是屬於她的。
唐時雨很快到了醫院。
醫院晚上的人也不少，隻是不像白天那麼擁擠，等她到了帝煜城所在的樓層，人才真正的少了起來。
“唐時雨是誰？”她直接推門而入，看著帝煜城，聲音冷冽。
帝煜城還未入睡，僅他一個人在病房裏。
看到唐時雨，先是眉梢一喜，聽了她的問題後眼神沉了下來，“他們來找你了？”
語氣和神色中，都透著緊張。
他果然知道！
他沒有問誰告訴她的，而是知道了這整件事。
“你什麼時候知道唐時雨的真正身份的？”唐時雨聲音倏然尖銳，明明早已經對帝煜城失望地無可複加，可是這一刻，她仍然像是心底破了一個洞似的。
那些冰冷裹挾著冰碴使勁兒往那個洞裏灌，又冷又刺痛，像是被冰碴劃出了血似的，一陣一陣痛著。
帝煜城漆黑深邃的眼眸裏落入了認真的神色，“時雨，你看著我，你就是你自己，你並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
他全然忘記了幾個小時前唐時雨才拉著傅瑋銘到他的病房來，說著絕情的話好讓他死心。
“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唐時雨一向平淡溫和的眉眼，現在透著冷冽凜然。
她的心不斷地下沉，像落在一口幽深的古井裏，沒有陽光，陰冷濕暗。
“他們是M國的人。”帝煜城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唐時雨全然明白了，帝煜城手中那份文件就是事關M國重要機密的，那就是一開始他也並不知道所謂的“唐時雨”的真實身份。
原來那些所謂的愛，也做不到全然相告。
“時雨，你冷靜下來！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在保護你！你身上背負著那麼多事，我不想讓你卷進這些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