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思考了之後,文昭明就安安靜靜的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好讓自己和遊慕橦都能更舒適一點,繼而就任由小姑娘趴在自己懷裏,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著小姑娘披散在身後的頭發。
遊慕橦趴在文昭明的懷裏,原本是想著整理一下情緒的,不過後來尋思著,就覺得這樣子趴在文昭明懷裏感覺還挺好的。
主要是這會兒這個氛圍就特別的和諧,和諧的遊慕橦並不想做些什麼來打破這樣的氛圍,於是思考了一下,索性就維持著這個姿態不動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久到文昭明疑心小姑娘是不是悄悄睡著了的時候,遊慕橦才終於動了一下,仰頭看向文昭明,問道:“你說,今年冬天這裏會不會下雪啊?”
這個話題有些突然,文昭明“唔”了一聲,回道:“大抵不會吧,聽人說金陵是難見雪景的。”
遊慕橦也是這麼聽說的,故而感覺就相當的遺憾:“那這樣就不能玩雪了啊。”
文昭明想了一下,就道:“但是卻暖和不少。”
遊慕橦:“……”
她歪歪頭,也承認了這一點。
兩人一時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文昭明突然想起來什麼,又說道:“之前在城外發現了一處山穀,端的四季如春,便是冬日裏也會有鮮花盛開,美不勝收,哪日得了空,帶你去看看吧。”
遊慕橦“咦?”了一聲,禁不住就要抬頭去看文昭明,口中問道:“誰發現的?在哪兒呢?”
文昭明含笑一一回了她的問題。
那山穀是前一段時間使人調查戶口的時候發現的。
因為這年頭有些文人或是過於懷才不遇,或是憤世嫉俗,總之就是感覺自己一番才華白瞎,又看不起普通勞動人民的謀生手段,以至於可能連最基本的賦稅都交不起,就會選擇寫個什麼詩詞歌賦的表達一下自己的懷才不遇,然後背著行囊往深山老林裏一鑽了事。
不過這種操作雖然能夠有效的逃離賦稅,運氣好了還能為自己留下一個美名,但同時風險其實也是不小的,畢竟這年頭的深山老林野生動物數量驚人。
——別說深山老林了,就是比較偏僻一些的村莊,基本上一到冬天,天剛擦黑便不敢在外頭逗留,生怕一個人被冬日裏無處覓食的野獸吃了,搶救都搶救不回來。
因而大體上來看,這種操作對於現如今這種人口比較稀少的社會委實算不上多好的操作。
當然,這其中確實存在有真正被迫害的沒辦法的人,在外頭活不下去,隻好去深山老林賭個運氣這樣子。
但怎麼說呢,本朝並不是很鼓勵這種做法。
文昭明這不是來金陵馬馬虎虎也是有一年時間了,前頭一直在忙別的事情——比如說立威,比如說督建河壩,再比如說推廣水泥……
總之也是很忙了。
這會兒初冬稍微閑下來一點,他就想起來在金陵城搞了一次人口普查,這一查吧,就發現金陵城這人口情況並不是很友好了。
這個問題在這裏暫且不提,說回那處山穀。
就因為普查過程中有些普羅大眾是真的很敢住,文昭明屬下帶著諸多護衛才敢一點一點將這附近都檢查了一遍,就發現了這麼一個山穀的存在。
不過實際上文昭明他也隻不過是聽手下那麼描述了一下,知道又這麼個地方以及其大致方位,要問他地方具體在哪兒他就很說不上來了。
索性遊慕橦也沒有對這個問題進行深究,她實際上也就是隨口那麼一問,至於更多的,問出來的哪有親自去看一眼好玩兒啊。
兩人這樣坐著說了一會兒話,就回房間休息了。
過了兩日,文昭明回來的時候手裏便提了個籃子,遊慕橦最初也沒在意,直到籃子裏不期然傳出一聲奶聲奶氣的幼崽嗚咽聲,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她原是距離文昭明還有好幾步遠,一聽到這聲音,腦袋歪了一下,立時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文昭明手中提著的籃子上,目光灼灼地看過去,脫口問道:“這是……?”
文昭明笑眯眯的,一臉任由遊慕橦猜測的表情,遊慕橦頓時一陣驚喜,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文昭明跟前,掀開籃子上的布往裏麵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