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聲道:“人若是來這世間走一遭連酒的滋味也不曾嚐過,豈不是可惜?”

姬無常大笑道:“不錯不錯。”說完拿起茶碗一飲而盡。

吳聲也提上一壇拍開泥封咕咚咕咚喝下去。問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姬無常笑道:“若這天底下隻有一個人不會下毒,那麼一定是你吳聲。”說完姬無常提起紫砂壺縱身一躍,在這林間上下翻飛,直至露水已盛至滿滿一壺。

吳聲道:“沒看錯的話,你使的是獨一老的絕學“飛花斷玉”的指法。”

姬無常已生起了火,他不喝酒卻也很少煮茶,不過手法大致還過得去。扭頭說道:“不錯,正是這“飛花斷玉”指法。”

吳聲笑著道:“不過那個老怪物怎麼肯把這“飛花斷玉”教給你的?莫不成你已拜入他的門下?”

姬無常冷冷的道:“就算他想收我,我也不會拜他為師。”

吳聲道:“也對,你誌在劍道,怎麼會拜一個指法大家為師呢。”

姬無常道:“他傳我這指法隻是因為他要我幫辦一件事,你不必再問。”說完姬無常把沏好的茶倒入茶盞遞給吳聲。

吳聲接過茶盞便覺這茶香撲鼻,心中讚歎,這曇花初露果真不凡。接著道:“隻知道無常兄劍法凶狠淩厲,卻不知還藏著這番手藝,隻怕是怡紅院的翠柳姑娘喝了也要汗顏。”

姬無常道:“這世上再無第二個人能喝到我沏的茶。”

吳聲道:“那我豈不是還得感謝你?”

姬無常道:“你確實應該好好謝謝我,因為不僅是你能喝到我親手為你沏的茶,還有我能取你的項上人頭。”

說完這些姬無常已經出劍,他的劍很快,帶著呼呼的風聲,一連刺出三劍都被吳聲接下。江湖中能這樣與他過招的人已不多,他的劍法凶狠淩厲,多年的殺手經驗已讓他習慣了能一劍殺掉的人絕不出第二劍,能像吳聲這樣接下的人確實不多。

吳聲是名門之後,又素有天才之名,與族中長輩切磋或者同輩翹楚過招,對方皆是稱讚其乃劍道天才。之前雖與吳聲相識,也知其不一般,卻並未交過手,此刻姬無常與吳聲交手才知道吳聲戰鬥才情百年一遇,自己不出百招必敗無疑。

姬無常扭頭道:“你知道的,我修煉的是忘情絕義的劍法,半年前你我相識,我便有了軟肋,我的劍法再難寸進。”

姬無常的劍法相比半年前明明有所精進卻非要告訴自己再難寸進這是為何?吳聲苦笑道:“所以我成了你的心魔?”

姬無常道:“若我能親手殺了你,斬去你這心魔固然好,我若敗給你我也可以放心去地府報道,因為我做不到的事你一定可以替我做到。無論如何,今日能與你大戰一場,我已無悔。”

這些話說完姬無常直接將他那無情肅殺的劍法施展開,一劍快過一劍,招招直取吳聲要害。多年的殺人經驗讓他的劍法純粹又直接,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刺客本就追求效率,能一劍殺了的人絕不出第二劍。

姬無常緩緩地道:“果然,憑這些凡夫俗子的招式贏不了你。”姬無常穩了穩身形忽然似火箭般躥出去,衣袂帶風獵獵作響,化作一柄利劍直直刺向吳聲,這是他最後一招,搏命的一招。”

吳聲見此漫天劍意絕式上手,兩劍相交發出金屬碰撞的“錚錚”聲。震的吳聲虎口一陣酥麻直吐出一口鮮血,那萬千劍意直接撕裂了他的肌膚,形成萬千的細小傷口。而姬無常此刻已被常見貫胸,活不成了。

吳聲並無意取他性命,他們本是朋友。可姬無常知道他最後一招贏不了後,直接側身迎上了吳聲本不刺向他要害的一劍。

靠著依稀的吳聲月光看著姬無常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吳聲拖著受傷的身軀走過去略帶傷感的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姬無常嘴角還有鮮血溢出卻仍帶著微笑道:“原諒我是個自私的人,去似靈寺……”說完便扭頭失去了氣息。

吳聲經曆一番大戰癱坐在地上大口吸氣,接下姬無常這一劍幾乎抽幹了體內的內力。看著漫天星鬥,吳聲嘴裏卻不斷念叨:“似靈寺,似靈寺。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吳聲心底抱著疑問支起身體下山,跟他上山完全相反的方向,這才是他回家的方向。下山走至半途發現大片大片荊棘叢被破壞的痕跡,吳聲突然想到姬無常是背對這一方向盤坐的,按常理來說姬無常應該是走這邊上山的才對。而自己上山的方向發現的有人走過的痕跡應該是另有其人,此人心計知道他二人從城中來必然都是從這個方向上山,所以選擇了相反的方向上山,若不是自己閑來無事去找酒喝,怕不是此時還被蒙在鼓裏。而這第三個人功夫之高應該還要在他之上,自己和姬無常全無察覺。

吳聲念及於此,不禁冷汗涔涔……

此人有何目的?

不好!吳聲驚呼出聲。

果然,姬無常屍身已經不翼而飛。一切來的莫名,吳聲感覺自己仿佛已經置身在一個湍急的陰謀漩渦之中,至於自己在其中扮演各種角色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