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燥的唇瓣,卻在這個時候,驀地貼住一道濕潤的呼吸,岑立夏隻覺心頭一震,甫然睜大的雙眸,赫連爍近在咫尺的俊顏,就在她的眼前,與她唇齒相依,攫住了她全部的心跳……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令她本能的推拒,男人沒防備,竟一下子被她推了開來。
驀地拉開的距離,瞬時被詭異的沉默所灌滿。四目相對,岑立夏幾乎下意識的咬住嘴唇,不知所措的望住對麵的那個男人。
赫連爍亦定定的望住她。琥珀色的瞳仁裏,有震驚、有受傷,還有著藏得極深的一抹複雜。
“夏兒……”
男人似乎不由自主的踏前了一步。
而岑立夏則幾乎本能的向後退去。
這防備的一個動作,像一柄利刃一般,直刺赫連爍的瞳底而去。
男人腳步一頓,沒有再向前,隻一雙眼睛,仍舊凝在岑立夏的身上,瞳底清光瀲灩,神色未明。
“對不起……”
呢喃出聲,岑立夏甚至不敢麵對眼前的男子。她知道,她剛才這樣的反應,對他來說,會是怎樣的一種傷害,但是她控製不了自己。她沒法忍受他的觸碰。
身體的反應,是最騙不了人的。
岑立夏突然覺得如此的悲哀。
蒼白的唇瓣,被她咬的幾乎滴血,張了張嘴,岑立夏似乎還想說什麼,對麵的男人,卻搶先一步,低聲開口道:
“是我太著急了……”
頓了頓,“夏兒,你放心,就算我們成親之後,隻要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岑立夏驀地望向說話的男子。他永遠都能夠猜透她的心思,並且在她退縮之前,給予她最大的寬容。
隻是,這樣的善解人意,這樣的委曲求全,卻隻會讓她對他更加的內疚。
“赫連爍……”
嗓音如同一團棉花一般鯁在喉嚨裏,這一刻,岑立夏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又能夠說些什麼。
“時候也不早了……”
赫連爍打斷她的話頭,就像是方才的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依舊溫柔如昔的開口道,“夏兒,你早點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說完這句話的男人,沒有再停留,緩步走了出去。
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岑立夏卻像是陡然被人抽光了力氣一般,頹然的坐倒在身旁的椅子上。
被咬的通紅的唇瓣,還木木的疼,岑立夏卻隻覺眼角發澀,心底一片荒蕪。
明天……再過三天,她就要跟赫連爍成親了……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這麼的難受?
搖曳的火燭,撲騰了幾下,終於在下一秒熄滅成灰,偌大的房間,複又沉入黑暗之中。一絲光亮也無。
岑立夏就孤獨的坐在這無邊的夜色裏,遮蓋了心底所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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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催情香,是當日我從盼兒那處得來的……”
望著男人手中把玩的香料,唐芷菁麵目表情的解釋著,“這香雖名為‘催情’,卻貴在無色無臭,隻要將它放進尋常香料裏,即便鼻子再靈敏之人,也聞不出半點異樣來……”
語聲一頓,女子續道,“所以,就算岑立夏自己亦是醫術高明,她也不可能察覺的……”
她說了這麼多,赫連爍卻隻回了兩個字,“很好……”
“找個穩妥的宮婢,將這香摻進香爐裏,放在喜房裏……”
將手中的香料,低還給了麵前的女子,赫連爍沉聲開口道。
“阿爍,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唐芷菁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