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穆恒一連兩日都沒來管她。

琦玉有一瞬間竟然覺得,或許她就此餓死,便可解脫,旋即便又想起了穆恒的話——他精通醫術,又怎會隨便讓她死?他會讓她活著,生不如死。

昏昏沉沉間,琦玉竟覺得餓了兩天反而更有力氣——她想她的猜測是對的,穆恒的毒令她全身綿軟無力,。

琦玉又餓又渴,卻也耐得——軍旅生涯比這苦的日子她經曆得多了,不也全都抗了過來。

她頭腦昏沉,常年行軍的經曆卻讓她半刻都無法停止思考,此時半睡半醒間還不忘思忖著。

想著想著她又自嘲一笑,她定是昏了頭——穆恒是什麼人,又怎會犯如此愚蠢的錯誤……

雖知如此,她又忍不住想,萬一呢?萬一他一時疏漏,被她吞足了解藥,到那時在這皇宮內院,以她的身手,輕易便可擒得一名舉足輕重的人質——這個法子雖是笨,卻也是如今唯一可行之計了……

她憤恨地想:恢複體力後,哪怕不回荊國,也要把穆恒那個小崽子折辱至死方才解她心頭之恨!

想著想著,她又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這種荒謬可笑的事情……以穆恒的行事作風,說不定是故意露出馬腳引她上鉤來捉弄她的吧?

“姐姐。”

一聲熟悉的輕喚擾亂了她的思緒,聲線尚帶著少年的清冽,語氣卻妖嬈戲謔——不是穆恒這個小畜生還能是誰?琦玉心中暗罵。

“我猜……姐姐定然渴了。”穆恒說著便扶琦玉起身,用口度給她一口甘露。

琦玉自是渴極,大口吞咽著他吐出的露汁,格外甘甜可口,一口飲盡後她還忍不住舔舐著他的唇舌,渴望得到更多。穆恒享受著她滑潤唇舌的吸吮,一口一口不緊不慢地度著。

“姐姐方才在想什麼?”穆恒伸出手指,將她唇角溢出的幾滴露汁抹了抹,笑著問道。

琦玉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

果然如她說料,穆恒確是在捉弄她!

穆恒此時身著一襲白袍,冠帶整齊,長身玉立,手中尚握著一卷書冊,溫文爾雅地與她解釋著——若有旁人看到,定然以為他在吟詩作賦,談論風雅之事。

琦玉氣結:這兔崽子果然是為了耍她!

穆恒橫抱著嬌軀,見琦玉在他懷裏止了啜泣,便道:“姐姐多次領兵犯我大刖,定是看中了我們的甘霖泉罷?”

穆恒在一座暗香四溢的雕塑石獅前止步,抬手將一隻獅眼朝不同的方向依次旋轉了幾下,便看一扇石門轟然打開。

琦玉這才回神,隻見門內仿若仙境,煙霧繚繞,處處都是泉水湍湍泠泠。

“這便是世人口中的甘霖泉了。”穆恒脫了長靴,抱著琦玉踏入池中,池中淺水堪堪沒過腳踝,潺潺淙淙,“荊國人蠻勇好鬥,近些年來各處征戰,折損太多,而這甘霖泉治愈外傷有奇效,所以南宮甫才會命你不惜一切代價攻我大刖,對嗎?”

穆恒提到南宮甫之時,留意到琦玉眼神一變,心中一時窒悶。

“你莫要亂說!”琦玉惱道,她對南宮哥哥的心意無非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別說想,她在這之前根本不知道,那具體是個什麼事?

穆恒冷哼一聲:“姐姐別想了,你若敢把自己給別人,我定讓你知曉什麼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