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空明捂著眼睛湊上來的時候,並沒有聽清楚倆人剛剛談論些什麼,隻知道自己睜開眼睛後,麵前隻剩下柳鳳眠一人了,“師姐,小姑娘真被你嚇跑了?”
柳鳳眠給了他一記刀眼,並不言語。
司幽空明宛如沒有看到一樣,抱怨著跟在她身後,“我說師姐,你下次舍不得揍人家,又想嚇唬人家的時候能不能和我提前說一聲啊,好歹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忽然就來一拳,這誰頂得住啊!
柳鳳眠轉身瞥了司幽空明一眼,“你能閉嘴嗎?”
“可以啊!”司幽空明搓了搓手,“師姐今兒無端揍了我一拳,能不能……讓我去買點藥酒?”
柳鳳眠腳步一頓,眯了眼眸看著他,一隻眼睛烏青著,另一邊仍然是像狐狸一般帶著算計。她忽然想起沈越,那孩子雙眸似乎和司幽空明的很像——倒不是模樣像,而是……藏著事,讓人看不透。
柳鳳眠忽然懷疑沈越說出那番話出來帶著幾分真心。
不過她也沒有在這事兒上麵多做糾結,畢竟隻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就算是算計,又如何?
“要不我給你另一隻眼睛再揍一拳吧,那樣也好看些。”柳鳳眠揮散掉心裏的雜事,輕哼著衝司幽空明說道,作勢就要揮起拳頭一樣。
“那個,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師姐我就先走了!”
狐狸腳底抹油,跑得比誰都快。
柳鳳眠心情大好,重新投入自己的生活。
後來幾日果然不曾看到沈越再來,柳鳳眠課後莫名就往那樹下看了幾眼,心裏補了一句還算是說話算數。
她忽略掉心裏不知道叫什麼的難受,在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叫失落。
其實也是渴望有個朋友的吧。
沈越再一次來找柳鳳眠時,已經是山中鋪滿一層雪的時候。
碧玉之上一片銀白,柳鳳眠回了一趟柳家與柳敬對看相厭之後,吃了頓飯就冷著一張臉出來了。
外頭的寒風一吹,讓她整個人清醒不少,她幾乎是想就這樣融於這片冰雪之中,從此世上再無她這個人。
——既然不喜歡她,何必讓她來到這個世上。
大概是她天煞孤星,受不得一點人間溫情。所以她一出生母親就去了,同時也失了父親的疼愛。
“師姐在這裏做什麼?天寒地凍的,師姐小心著涼。”
軟糯清甜的聲音將柳鳳眠從這冰雪之中拉了回來。
她回頭,看到那張曾讓她回想多時的容顏,冰寒的心有些鬆動。
這世上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就這樣死了,也太不值得了吧。比如眼前的美人,賞心悅目的,看久了似乎也會好過些。
難怪這世上那麼多的昏君,她要是個男的,也甘願做那風流鬼,從此不早朝。
“師姐在想什麼?”沈越問道。
“想你怎麼生得這麼好看。”柳鳳眠一本正經衝沈越道。
麵前的人隻是眨了眨眼,並沒有驚訝害羞的神色,反而是綻放出一縷燦爛的笑容,“在我眼裏,師姐也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