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傾麵容一窘,掙紮著從秦蕭寒懷裏退出來,口中無聲的嘟囔一聲,“早知道還不如讓你燒傻了。”
秦蕭寒瞧見了,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
如今夕陽未落,餘光卻也不再刺眼,慕雲傾現在回去,剛好能在日落之前入了慕府。
她重新起身,視線卻落在秦蕭寒的雙腿上,剛來時把過的脈她還未忘。
“王爺可是強行用武了?”
慕雲傾心中有些疑慮,走上前想將秦蕭寒的褲管卷起來,他卻側過身有些閃躲,伸手去扯慕雲傾的衣袖。
“本王累了,改日再診。”
累?他方才扯著她的時候可是精神十足,不見絲毫倦怠之態。
“王爺累了,隻管繼續躺著。”慕雲傾回頭瞥了他一眼,不再給秦蕭寒推拒的機會,手上一個用力,便將秦蕭寒的褲管扯到膝蓋以上。
眼下的場景有些觸目驚心,慕雲傾神色微暗,不等秦蕭寒反應,伸手將另一腿也挽起來。
上次被簪子紮過的血洞已經結痂脫落了,如今粉粉的泛著一絲白,除此之外,秦蕭寒整個膝蓋都呈青紫色,小腿以下更是被瘀血阻隔的泛著淡黑色。
“秦蕭寒,你瘋了麼?”慕雲傾眉頭擰緊,“你將氣血都逼到雙腿上,也隻能維持你站起來半個時辰,若你再繼續強撐,這雙腿就徹底廢了。”
南秦的戰神若是廢了雙腿,日後可還有出路?
慕雲傾腦袋亂糟糟的,她看到秦蕭寒這雙腿的時候就已經慌了,腦袋裏全都是上一世秦蕭寒臨死前的模樣。
若這一世還是一樣的結果,她又要拿什麼去彌補他。
“若非如此,本王沒的,就是命!”秦蕭寒忽而發聲,握住了慕雲傾的手,“你是想讓本王丟了命還是丟了腿?”
她哪一個都不想!
慕雲傾有些煩躁的甩開秦蕭寒的手,轉頭瞥了他一眼,準確來說,是瞪。
“王爺若還想要這雙腿,這幾日就安分些,過兩日我尋了時間再過來。”
說完,不等秦蕭寒反應,慕雲傾翻身下床,沉著臉走出去。
她雖心情不佳,卻也沒有忘了囑咐蕭溟盯緊了秦蕭寒,讓他這幾日安分些。
看著慕雲傾憤憤的走了,蕭溟悻悻的垂著頭進屋,小聲問道:“王爺,慕小姐生著氣走了。”
“嗯。”秦蕭寒抬眸白了蕭溟一眼,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王爺,我……”蕭溟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抬頭看著秦蕭寒麵容不悅的模樣又堪堪的閉上了嘴,提醒秦蕭寒今日的藥快熬好了,才退了出去。
屋內安靜下來,秦蕭寒側過身子從枕頭底下拿出慕雲傾的庚帖,細細的看了兩眼。
舌尖輕抵了一下雙唇,秦蕭寒在屋內掃了一眼,搜尋著將這庚帖放在哪裏更合適些。
慕雲傾叫車夫將馬車又停在慕府的後門口。
一如她所想一般,夕陽將將落下,天邊還盈著一絲餘暉,卻也抵不過黑夜將至,泛起了灰蒙蒙的顏色。
她路過前廳時,慕中遠滿臉堆笑的迎上來,“雲傾回來了?你外祖母的身子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