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裏的水還有些燙,慕雲傾掙紮著剛站穩,便覺水波一陣蕩漾,秦蕭寒穩穩的落入桶內。
他倚靠著邊緣坐下,伸手將慕雲傾強硬的攬過來,“乖一點,等出去了,風寒就好了。”
兩人貼的如此近,慕雲傾能清楚的感受到秦蕭寒身前的冷意隔開了溫熱的水傳過來。
她垂著眸子,心也隨著秦蕭寒身上的溫度冷下來。
“秦蕭寒,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她強硬的掙開秦蕭寒的禁錮,轉身看著他。
“我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你為什麼要如此待我?”她臉上濡濕一片,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這南秦對女人向來不寬容,若你今日待我之行徑有一字傳出,我可還有活路?不止是我,慕府,甚至郡寧侯府,都會受此牽連敗了名聲。”
“你是南秦的戰神,是權傾朝野的九王爺,我呢?我隻是一個中書侍郎的女兒,我雖背靠郡寧侯府,卻不敢用他們做賭。
秦蕭寒,我同你耗不起,醫好了你的腿,我們就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醫好了他的腿,她此生就不再欠他了。
話畢,慕雲傾順著浴桶的邊緣向外翻,卻被秦蕭寒攔住。
他將她抓過來,生生抵在浴桶邊緣,方才她眼中的那一抹決絕秦蕭寒看的清清楚楚,那雙失了顏色的眸子也讓他莫名的心慌。
“本王不準。”鳳眸中染了赤紅的血色,秦蕭寒強硬的盯著慕雲傾,“此生,你隻能是本王的,若你敢逃,本王翻了慕府,毀了郡寧侯府,也會將你找出來。”
慕雲傾看著他身上迸發出的戾氣,眼角一酸,眸子又微微濕潤了。
她怎麼忘了,秦蕭寒終究是馳騁沙場斬殺過無數人命的男人,骨子裏的肆虐絕不是生了病就能消的。
慕雲傾眼中的淚終究是盈滿了,一顆接著一顆的砸在秦蕭寒的手背上,似星火一般,灼的秦蕭寒發燙。
他心裏悶悶的疼,終究是軟了下來,溫柔的將慕雲傾額間的碎發整理好,才道:“你乖一點,本王會護你周全,今日之事也絕不會傳出半句。”
他終究不會懂得她所言是何意。
慕雲傾垂著頭不再搭理秦蕭寒,他不讓她出去,那她就尋一個離他最遠的邊緣靠過去。
忽而安靜下來,慕雲傾竟抵不住困意,堪堪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午後,她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睡在秦蕭寒的床榻上。
慕雲傾身邊的位置還是溫熱的,此時卻早已空無一人,她坐起身,微一側頭,才發現秦蕭寒坐在輪椅上,就在不遠處。
“醒了?”秦蕭寒的麵容又恢複以往那般,勾著唇,眸光邪肆,“醒了就起身,用過膳本王讓蕭溟送你回去。”
“王爺還是直接送我回府吧。”
慕雲傾站起來,才發現身上的衣衫已經換了一套,這幽院內沒有一個侍女,這衣衫是誰換的,已經不言而喻。
她臉頰頓時如火燒一般,局促的站在秦蕭寒麵前。
秦蕭寒顯然對慕雲傾的話不為所動,舀了一碗桂花羹放到他對麵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