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快,拿銀錢給潘老。”章弘翰揮手叫管家拿錢。
“爹,你還想被他騙去多少銀錢?”
這樣的情景在靖遠將軍府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章若晴緊咬著下唇,眼中含淚,“爹,就讓慕小姐試試吧。”
她倒不是舍不得銀錢,可這個遊醫的藥隻能止一時的疼,下次母親犯病的時候會更加嚴重,她一直覺得,就是因為如此反反複複,才叫母親得病越來越嚴重。
“哼,老夫不為難將軍,既然章小姐如此不信任老夫,不如就叫這牙都未齊的小女娃給夫人看看吧,也好盡了章小姐的一片孝心。”潘老微眯著眼睛。
最好叫著小女娃將夫人治個半死,再由他出手,才能拿到更多的銀錢。
潘老在將軍府過了半年錦衣玉食的生活,早就不再滿足於那一點點的診費了。
他的目的是想掏空將軍府,到時候就算是人死了,他拿了銀錢跑路,日後也可以過神仙般逍遙自在的生活。
“潘老,您救救內人。”章弘翰聲色焦急,將姿態壓得越來越低,正欲開口祈求,段氏握住了他的手。
“將軍。”段氏柔潤的眸中含著淚,“別求了。”
她相公是守衛邊疆的蓋世英雄,怎可對別人低三下四。
“就讓這位慕小姐試試吧。”段氏掀開床幔,溫柔的看向慕雲傾,“慕小姐,今日,就麻煩你了。”
她的眼神似水一般,慕雲傾看在眼裏,竟覺得心裏軟軟的,她小步走過去。
慕雲傾先查看了段氏身上的瘡痍,才伸手去碰段氏的脈門。
在她的手落下之時,段氏忙將一張絹帕搭在手腕上。
慕雲傾動作頓了一下,伸手將絹帕拿過,“夫人的瘡痍不傳染,無需如此。”
段氏如此虛弱,脈搏細微,一張絹帕雖不厚,卻也可能影響了她的判斷。
段氏瞧著慕雲傾白嫩的手指落在她殘破不堪的手腕上,霎時紅了眼睛,她生病這幾年來,除了相公和女兒,慕雲傾是第一個不嫌棄她的人。
慕雲傾診了脈,又重新看了段氏身上的瘡痍,才道:“夫人脈象細軟虛浮,脈搏時有時無,多無力少有力,實則是因為體內大寒且濕氣過重,一朝病發,寒氣和濕氣排出,這才令全身遍布瘡痍。”
此話一出,段氏、章弘翰以及章若晴,都露出不小的失望。
這幾年,來看診的大夫,皆說段氏的病是因為熱毒所至。
潘老也嗤笑出聲,“那你以為,夫人身上的瘡痍是什麼?”
“自然是凍瘡。”慕雲傾回道。
“哈哈哈哈,凍瘡?”潘老冷眼瞧著她,“你可知夫人發病時是在豔陽高照的六月?小丫頭,你想來將軍府騙人,也要先打聽清楚。”
全年最熱的六月天生出凍瘡來,任誰聽了都不會相信。
“慕小姐,你當真是搞錯了。”章若晴低語,心裏越發覺得是慕雲芷故意欺騙她。
慕雲傾神色自若,轉頭看著段氏,“夫人十年內可是受過一次大寒?”
段氏怔了一下,下意識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