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寒說著,幾個跳躍便落到慕雲傾的屋頂上。
王府用的也是琉璃瓦,又是極好的工匠搭建而成,所以瓦片自然也是整齊排列,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秦蕭寒幽暗的眸光盯了半晌,卻恨不得將這些瓦片都砸了。
“礙眼。”
他冷道,如今站在旁側的暗衛均嚇得向後躲了躲。
“還不動手?”秦蕭寒扭頭便踹了蕭溟一腳,“拆快些。”
“是。”蕭溟忙去動手,心裏則是苦不堪言。
給他家王爺做守衛當真是難,會武功、會刷馬,會察言觀色已經不夠了,如今還得會幫王爺拆房子。
慕雲傾剛睡著,便聽到屋頂傳來窸窣的響聲。
她睜開眼,警惕的撚了銀針在手,剛欲查看怎麼回事,就見秦蕭寒從屋頂一躍而下。
慕雲傾驚了一瞬,隨後冷道:“王爺什麼時候成梁上君子了?”
“你這小丫頭。”秦蕭寒苦笑,“不折騰死本王,怕是不能罷休了。”
慕雲傾聞言,一雙琉璃色的眸子瞬間沉暗下去。
究竟是誰在折騰誰?
難道他一次次裝病的事就不是折騰她了?
“王爺莫不是也失憶了?”慕雲傾諷刺道。
她扭過頭,隻留了一個側臉給秦蕭寒。
白日裏雲鬢剛換了一套瑩紅色的紗帳,如今暖光直照,襯的慕雲傾一張小臉紅彤彤的。
又有夏風吹過,掀起慕雲傾一頭柔順的青絲,與紗帳相互交織一處,竟格外動人。
秦蕭寒嗓子發幹,再開口,聲音不禁變得沉悶沙啞。
“本王知道前幾日做錯了。”他放低姿態。
慕雲傾冷哼一聲,“王爺做事之前,何曾想過對錯?”
“欺人騙人,與那些奸詐小人又有何差別?”
秦蕭寒原本清澈的眸子瞬間籠罩了一層暗沉的迷霧,讓人瞧不清他的思緒,可那周身的氣息卻越來陰冷。
他好看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你就是這麼看本王的?”
慕雲傾依舊沒有回頭,錯過了他怒意,自當也錯過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
“王爺向來奸詐。”慕雲傾道。
“王爺騙人、欺人,隻顧自己暢快,何曾顧慮過別人的感受,何曾想過別人也會憂心。”
“王爺活在府門深宅,又怎會知道……”慕雲傾一瞬間哽咽,“高熱,是會死人的。”
秦蕭寒收緊的心髒有一瞬間的怔鬆。
慕雲傾看似在埋怨,實則卻滿心擔憂。
他的小丫頭知道高熱會死人,他卻用高熱騙人,平白惹得小丫頭為他擔憂一場。
秦蕭寒忽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混蛋。
“本王日後不會了。”他上前扯過慕雲傾,將人抱了個滿懷。
雖是被慕雲傾罵了一場,秦蕭寒卻是心情大好。
他死皮賴臉的貼在慕雲傾耳側,“若不是擔憂你被那姓權的搶了去,本王豈會出此下策。”
慕雲傾的餘光下,秦蕭寒微垂著嘴角,眼眸黯然,平白多了一絲委屈。
那模樣仿佛在控訴她沒能給他安全感。
慕雲傾垂了頭悶了半晌,忽然又有些惱了,“王爺覺得我是那等見異思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