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帕子，紅七也聞到了香噴噴的肉味。
自從來這裏做活，她們吃的永遠都是清粥小菜，莫說葷腥，有時候能吃飽都是萬幸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
“快些吃，哭什麼？”慕雲傾催促一句。
哭是一種舒緩情緒的渠道，但若沒日沒夜的哭，就是真的軟弱了。
慕雲傾覺得紅七的本性善良沒錯，卻是接受不了她這麼任人欺辱。
紅七點點頭，把手在清水裏洗了洗，又在身上擦了個幹淨才小心翼翼的接過雞腿。
那模樣，就像是在做多神聖的事一般，解開帕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眼眶又紅了一圈兒，“謝謝。”
慕雲傾淡淡的看著她不說話，隻等著她將雞腿吃光了，才站起身，“哭是最沒用的。”
紅七懵懂抬頭。
“每次挨欺負，你怕是都要哭上一場，如何了？”
還能如何？自然是被人欺負的變本加厲了。
紅七默默的垂下頭，有些說不出口，最初還是蘇芸一個人欺負她，一再忍讓之下，連蘇芸身邊的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了。
“既然沒用，就把眼淚收起來。”
慕雲傾忽然變得一臉嚴肅，“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同是寒家的奴才，她又比你高級幾分？”
分位上來說，除了孫嬤嬤，她們都是一樣的。
紅七想了想，弱弱的重申一句，“她還有內院的少爺做靠山呢。”
“那內院的少爺若是真的喜歡她，一早就將她要到身邊了。”
慕雲傾不想再開導她了，轉身便回屋了。
臨關門前，又看了看她身前的木盆，“你若想日後都被人欺辱，就繼續將這被褥給洗了。”
紅七怔怔的看著門關上了，忽然覺得這個新來的傾兒有些與眾不同。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當真將那木盆踢開，憤憤的回屋睡覺了。
慕雲傾閉著眼，聽到響動後睫毛顫了顫，她沒有理會紅七的注視，默默轉身，又在紅七瞧不見的地方悄悄勾起唇。
翌日慕雲傾在吵鬧聲醒來，抬眼便瞧見蘇芸正在為難紅七。
紅七氣的眼眶通紅，小聲道：“你的被褥，為何要我來洗？”
蘇芸咬咬牙，有些氣急敗壞，以前她指使就是指使了，可沒見誰敢有什麼意見。
“我說讓你來洗你就必須要洗，哪有那麼多為何。”
她斜眼看著慕雲傾，“不要以為有人勸解你兩句，你便可以反抗我。”
“有些人，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自己呢。”
蘇芸嘲諷一笑，又和她的那些擁護者說道：“還沒聽說哪個懷了野孩子的女人有什麼好下場呢。”
慕雲傾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從幾人身邊略過，手指悄悄在蘇芸某個穴位上捏了一下。
“嘔！”蘇芸立刻紅著眼睛幹嘔起來。
“呦，害喜了。”慕雲傾驚歎一聲。
蘇芸當即氣的瞪圓了眼睛，“你……嘔！”
訓斥慕雲傾的話還未出口，蘇芸便不受控製的幹嘔起來，還有一種久久不停的趨勢。
她身旁的人紛紛朝她投來異樣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