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安靜得不像話。
我猛地一睜眼,發覺自己四肢酸軟無力,偏頭看向了不遠處燃燒著的香爐,朦朧中,上麵嫋嫋的正冉冉升起煙霧來。
味道濃烈得發膩。
那是麻痹人的感官之物。
我此刻滿腦子隻有水玲瓏那張怪笑著的臉,頭痛欲裂,想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想了片刻,我方猛然驚覺——水玲瓏身上擦的脂粉!
除此之外,我竟想不到其他她可以暗算我的地方。
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現如今是個什麼境地?為何會被困在這個地方——屋子裏陳設都是極為講究的。
珍珠羅的帳子,幾乎顆顆大小一致的水晶簾,繼續往前看去,是一張胡床和一個長案,案上置了一個香爐,裏麵燒著讓我無法動彈之物。
順著白煙升起的方向看去,牆壁上掛了一幅圖。
一幅——豔圖!
我的腦內瞬間便炸裂開來,轟鳴一聲,耳朵裏麵嗡嗡的響。
隻憑這幅圖畫,我就可知自己現在的處境究竟有多危險。
這裏若不是什麼有特殊癖好的人的臥房,便隻能是——
正思想著,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來,我趕忙的閉上了眼,假裝自己還未睡醒。
“還沒醒嗎?”是一個小姑娘的聲音,約莫不會超過十五六歲。
另一個女子的聲音走近了床頭,嬌柔的回答,道:“還沒呢。”
相差不多的年紀。
前一個小姑娘又道:“眼看著就到了時候了,再不醒也得醒過來了,來,你去打盆水來,要冰的。”
“要是人著涼了怎麼辦?”
“怕什麼?她都睡了五天了,五天沒吃喝,身上都瘦得快脫相了,著了涼也不怕,你不知道,有些客人就是喜歡這樣的,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見著瘦得快餓死的姑娘,眼睛裏都放著光呢,更別提再病著,隻會增加他們的欲望罷了。”
兩個女孩同時嘻嘻一笑,隨後就聽得有人出去的腳步聲。
想來應該是去打水了。
緊接著,屋子裏的香氣忽然換了另一種,應是留下的那一人將香爐裏的香給換了。
聽到這裏,縱是我再怎麼無知,也該知道,這裏究竟還是哪裏了——青樓!
水玲瓏竟將我送到了青樓裏去。
我竭力平複著自己的心緒,四肢嚐試著動作,卻發現連基本的用力都做不到。
他們下的藥太過猛烈,雙手雙腳都不受控製的癱軟著,再加上她們所說的,我躺了五天,五天的光陰裏,不吃不喝,還中著迷藥。
再如何厲害的人,此際隻怕都隻能如同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可我洛娥不是這樣認命的人。
“咳咳——!”
那盆水猝不及防的倒在了我的身上,灌進口鼻耳裏麵些許,嗆得我直接忍不住猛咳了起來。
張眼就見兩個粉衣女孩子捂著嘴,站在我的床邊偷笑。
“你看,這不就立馬醒過來了嗎?”
“呀,還是蘭兒你最有辦法了,怪不得媽媽有事兒都喜歡找你。”
蘭兒不語,走近了我,把我身上的濕衣服撥了撥,眼睛裏麵盡是笑意:“趕緊的給她換好衣服,咱們也好交差。”
“你們……到底……”喉嚨仿佛被火燒一樣,每吐出一個字,都艱難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