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嘛……”
遲遲不肯說出來究竟為何。
我便將問詢的對象直接轉向了榮靖:“你是不是,對藥王穀做了些什麼?”
我說這話時,唇瓣控製不住地顫抖著,身軀忽而發冷。
隻是想告訴自己想多了而已,但卻徒勞無功。
越是想欺騙自己,越是會做出出於本能的事情。
榮靖一直就在距離我們不遠處沉默著,直到我驟然厲聲問向了他,他方快步靠近了我。
卻還是不語。
我心裏越來越不安:“藥王穀好歹曾救過你一條性命,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至於要對藥王穀出狠手。”
“榮靖,我求你告訴我。”
顧不得身上的銀針尚未拔除幹淨,我已翻身下了床,想要找到榮靖站著的地方。
劇痛使得我不能移動半分,連站起來都困難異常。
所幸宋甜兒及時過來扶住了我。
“姑娘先別慌,先讓太醫給姑娘將針取下再說。”宋甜兒苦勸著。
但我不聽,忍痛掙紮著,必然要聽到一個答案才肯罷休。
榮靖或是終於看不下去,將宋甜兒推開,親自扶住了我,讓我身子半靠著他,才能勉強站得穩。
他吩咐道:“先將她身上的銀針拔掉。”
太醫領命,過來替我又一根根地取下。
我便如漏了氣的皮球,每取下一根,我心裏的著急便更添一分。
可榮靖的態度已經很是明顯。
必要等到我身上的銀針取下,他才肯告訴我真相。
好容易挨了過去,我迫不及待地抓著他的衣服,虛聲問道:“榮靖,藥王穀究竟怎樣了?為何焚情草會出現在大嶽皇宮?”
若是在我第一次問這話時,榮靖便直接答是從藥王穀裏取得,或許我還會猜測是師傅贈送於他,又或許他用了其他的什麼條件去換取……
可他一言不發,就那樣的沉寂著。
那樣的沉寂促使我往著不好的方向去想。
我隻有小人之心,在麵對著恨我入骨的榮靖時,我沒法兒去想他的一分好。
隻要與他在一起,浮現在我眼中的、腦中的一切……永遠都是那些不斷的傷害占據主導。
連我都不知究竟是我太過狹隘,還是事實命運本就如此。
榮靖還是不發一言。
鼻端湧進一股子濃濃的苦藥味兒,直接衝去了榮靖身上的清淡苦味兒。
身為醫者,我從前很愛草藥的那種苦澀香味兒,甚至覺得世上再沒有可以與之媲美的一種味道。
這個想法,在我結識榮靖的初期,在不斷的加深鞏固。
可到了後來,我卻覺得那種苦澀的味道,卻是世間最傷人的味兒,每每觸及,總是隱忍不住地難受,作嘔不止。
直到我誤以為榮靖在火海當中喪生,才又開始強迫著自己去重新接受那股味道。
我親手編織的那個絡子,還特意讓宋甜兒拿了藥草浸潤絲線,為的就是讓自己再次適應那種苦味兒。
如今,我已能忍受住榮靖身上那種清淡的澀味兒,但對於熬製而成的湯藥,卻還是避之不及。
當即伸出手,想要阻止那濃重的苦澀繼續靠近。
但伸出去的手卻被榮靖按下去了。
“將藥喝了,我再和你說藥王穀的事情。”
許是我臉上抗拒的神色太過明顯了,加之身體掙紮著想要脫離他的懷抱,他親手將那藥給我灌了下去,還讓人過來控製住了我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