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無人疼愛，無人扶持，那必是他最為樂見的結局。
要我求他麼……
福如海也曾說過，要我同他妥協。
可我與他之間，從來就不是妥協所能成就的。
榮靖給我鬆了綁，卻還是困我在我懷裏，他親了親我的眼角，道：“你莫要再希冀李蒙還能幫你，若是再讓我發覺你與他還有牽連，我必然不會像現在這樣放過你。”
“洛娥，隻要你日後凡事先同我說了，我一定……”
“一定怎樣？”我想將手從他掌中抽回，但卻實在無力得很，也絕望得很，“榮靖，但凡我身邊出現一個男人，你都會疑心我是否與之有私。”
他心裏有根刺。
從前我入過青樓，那穩婆來驗時證明清白曾失，此為汙穢之身。
雖然後來他什麼都不說，可卻明顯地更加狐疑。
更何況，我曾從他身邊消失過數年，在赤國的日子裏，我甚至還嫁給謝梅為妻……
榮靖會不懷疑這些年，我又曾與哪一個男子有過私情嗎？
種種過往，他如何能夠毫不芥蒂？
現在他還肯碰我，不過就是一時氣惱。
就好比自己的東西似乎突然有了被別人搶走的勢態，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免不得生氣，然後為了確定自己的所有權，而做出的瘋狂事情。
我笑：“你要我求你，可你這般，也不過就是如他們一樣，我有所求，便拿了自己去換……”
反正他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多餘的辯解毫無意義。
“你非要逼我惱怒才肯罷休，是嗎？”榮靖已在竭力的忍耐。
我向來破罐子破摔：“誰敢惹聖上惱怒？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小小奴才，如何能夠惹怒天顏？”
“洛娥！”
他真是氣極了。
但隻是一瞬。
榮靖一貫的清醒，他將我提起來，隨手抄了一件鬥篷便將我裹起來，抱了下去。
我心下一慌：“你想要作甚麼？”
榮靖冷笑：“你現在嘴硬，我便看你能夠嘴硬到何時。”
外麵值夜的一幹人等都被他身上的戾氣嚇退，沒人敢跟過來。
他也不允有人跟過來。
榮靖帶我去的地方，是司正處。
我原是不知道的，可他甫一抵達目的地，便吩咐著人將宋甜兒提了出來。
我暗道不好，抓著他的衣裳：“你要做些什麼？”
李蒙可以讓人暫時不對宋甜兒行刑，可榮靖是帝王，司正處的人如何膽敢不聽他的命令？
“我做什麼？你現在才知道害怕嗎？”榮靖無不嘲諷地說著，“你向來不怕死，也不怕疼，可你身邊的人呢？你會舍得她們為你遭受無妄之災嗎？”
我顧不得手指上傳來的痛楚，抓著他的衣裳不放，哀求道：“求你！榮靖，別再傷害她……”
他從來知道人的弱點，並且運用自如。
從先前他將宋甜兒放到林染衣的身邊，就可以窺見一二。
“現在才知道求我？晚了！”
宋甜兒在離我不遠處時，便已經開始喊著我的名字了。
一麵喊，一麵不忘罵著：“狗皇帝你放開她！你憑什麼把她困在你身邊？你傷害她的還不夠多嗎……”
她一貫不會掩飾對榮靖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