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練並不願意多說。
觸及廉莊的一切事情,她都不願意多說一句。
於是便隻能由風長出麵解釋。
風長道:“多餘的事情,我們並不想說,也並不清楚。”
“那好,如今我來問,你來答。”我收斂了心緒,便道。
殷練不甚滿意的眼神投來。
但終究沒有說什麼隻是任由風長頷首答應下來。
我便開始問道:“廉莊與榮……榮治的約定,約莫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紙上名字,的的確確就是榮治的。
當初兩虎相鬥,榮治落敗,榮靖卻並沒有直接取他性命。
沒有料想,在這麼幾年過後,榮治竟然化作了榮靖樣貌,且不知不覺間就代替了榮靖的地位。
獄中死在匕首之下的人,含恨的冰冷眼眸……
一瞬間湧入腦海當中,讓人恨不能當即死去。
風長認真想了想,而後才傳出聲音,道:“數月前,但是他們幾年前便已相識。”
“若是我記得不錯,大約會是在主人的副體被借出之時,他們才做出的約定。”
廉莊的副體……白子墨!
白子墨被借出?
紙上契約說的是替榮治救人,沒有準確地說是救誰,約莫將白子墨借走,就是為的救人罷?
不管救的是誰,如今廉莊既然出麵來討要履諾,必然就是已經救好了人。
我理解不了其中究竟有什麼牽連,也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了解。
於是隻問道:“那要如何才能夠幫到你們,殺了廉莊才算嗎?”
風長頓時不語。
殷練便道:“自然是恨不得她死的,生不如死也不足以抵罪。”
咬牙切齒的模樣,已經是極深的仇恨,才能夠令她如此。
“但是怎樣?”我看得出,他們有猶豫的地方,也有忌憚的地方。
“但是鬼醫世家,之所以成為鬼醫世家,其實不過是其異於常人的一切……也就是,旁人眼中的怪物。”風長寬慰地握著殷練的手,以腹語傳音。
怪物嗎?
眼前驟然浮現出那張黑白兩分的臉,以及廉莊所說的肌膚再生的能力。
這原也不是一個常人所能擁有的。
何況——
本體副體之說,哪怕是誌怪奇錄也不敢這樣胡謅的。
我隱約猜出幾分,卻也不禁問:“所以呢?”
“主人有自愈的能力,不管是外傷還是中毒,都沒有辦法取她的性命。”
風長與殷練本身功夫不差,在最初時候,自然也會想辦法脫離這種被人掌控的現狀。
原是想要硬碰硬,直接將廉莊殺了一了百了,而後逃離。
但是廉莊有自愈的能力,自然也就以失敗告終。
至於下毒此類行動,便更是沒有用處。
廉莊在醫術上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或許不是像我這般靈敏的鼻子,但是其展現出來的本事,卻是讓一幹杏林中人難望項背。
風長二人冒險給廉莊下過毒,最開始廉莊有心捉弄他們,便也假裝沒有發現,就任由他們動手。
但是不管換了多麼厲害的劇毒,廉莊就是活生生的還存在著。
以至於到了最後,廉莊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一一細數他們從開始到目今所用的一切手段。
並且狠狠嘲笑了一番。
更甚用了同樣的法子報複回來。
不過最後,卻是自己動手,又將二人救了回來罷了。
其中所經曆的苦痛,絕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隻但看殷練與風長兩人在談及此過往故事的時候,臉上已慘白一片,更甚嚇得渾身顫抖,便可以窺知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