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並不攔阻我的行動。
聞言,他隻是微微一笑,而後道:“姑娘若是將微臣扔下海裏去,隻怕姑娘就要孤身一人在海上漂浪了,微臣可舍不得。”
聽罷,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屋子根本就不是原先我的。
我心下一沉,趕忙地跑了出去。
在見到外麵的景象時,我的腳步一頓,幾乎邁不開。
這艘船,根本不是原先我們準備的那一艘。
不管是體積還是裝飾,都一眼能夠看得出來巨大的不同。
我猛地轉回身,見到白子墨信步跟在我的身後。
我衝過去,問道:“曲五翁六與啞子三人呢?你將他們三人怎樣了?”
“姑娘何必如此不信任微臣……”
“說!”我起了急,沒注意腳下突起,驀地便跌倒在地。
白子墨欲過來拉住我。
卻被我一把推開。
他便索性也跟著我直接坐在了船板上,說道:“姑娘何必如此動怒,微臣不過是想要單獨同姑娘在一起罷了。”
若是惱怒情緒真能可傷人,白子墨必然已經灰飛煙滅。
隻是他不甚在意,嘴角勾起淡笑道:“微臣隻是略施小計,將離火偷藏在身上,而後效仿姑娘的法子,聲東擊西,順便把姑娘帶走而已。”
他說得輕鬆極了。
可聽在我的耳中,卻是如雷亟頂般的震驚襲來。
整個兒人木然跌坐著,胸腔裏慌亂得要命。
“你用離火將船隻炸毀了?!”我幾欲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渾身都顫栗著。
白子墨仍是笑:“用姑娘的話來說,不過是效而仿之罷了。”
早在剛開始的時候,白子墨就已從我的所有動作之上,推敲出了我的計劃。
隻是為了防止意外,我一直都沒有同他透露過。
白子墨便也裝傻充愣,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情。
他將自己偽裝得極好。
仿佛真的撒手不管,一切盡聽我的計劃打算。
但實則,他先是取得離火,又在我們原先備下的那條船裏秘密藏了另一條小舟。
為的,就是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用離火將船隻轟炸,讓曲五與翁六措手不及,自己好帶著我用那條小船逃離。
而我在昏迷前感受到的異常,已不是錯覺。
是白子墨趁我與曲五翁六二人在外時,自己冒險翻上船頂,在我的窗欞上灑了迷藥。
海風一吹,便很是輕易地進入屋子裏。
因彼時的我困於暈船的苦惱,加之翁六給我熬的苦藥和海上腥味兒,對那麼點兒的異樣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所以在無知無覺間,就能夠讓白子墨如願得逞。
至於曲五翁六與啞子三人……
那艘大船被離火所毀,即便三人沒有被離火所傷。
但是船隻肯定承受不了離火的摧毀炸裂力量。
在這片茫茫海域上,沒有可以立足之地,食物與水亦沒有辦法獲取。
更何況,海裏還有各種未知的威脅存在。
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沒有人可以成功存活下來。
三人隻怕已經凶多吉少。
見我形景,白子墨挨得更近了些,笑聲一如既往:“曲五與翁六都是赤國之人,還是北競王的親信,待得到了赤國再甩掉他們,對微臣來說,實是麻煩得很。”
“所以你就選擇在海上下手,讓他們沒有一絲一毫可以逃生的機會?”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
看著白子墨那張近在遲尺的臉,有一瞬間真的想要動手殺人。
身體在意識到之前,就已經率先動了手。
直接將白子墨推倒,抵在了船板上。
我一手掐住了他的脖頸,另一手從自己頭上摸索著拔下簪子,簪柄尖銳處死死地抵在了他的要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