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如果能再狠一點兒(1 / 2)

榮靖處於失常狀態,我喃喃自語的話他自然是聽不進去的。

縱然聽了進去,他又如何能夠知道我所說何意?

所以我也並不強求。

不曉得宋寧兒遭受怎樣處理,但我與榮靖待在牢中,除卻一日三餐有人照常送過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異樣發生。

便是依宋寧兒之前所說,廉莊是想要用我的性命來逼迫白子墨現身。

可都已經過去了好幾日的功夫,廉莊卻半點兒動靜也沒有。

若廉莊真的有把握,我的性命能可逼出白子墨,她為何又不動手?

可如果不是這個緣由,她又為何突然出手對付北競王府?

沒有哪一件事是常理能可說清的。

但似乎也不必這般自尋煩惱。

因為行動受限,隻能在這小小的牢房當中,我便是想得再多,都沒辦法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我希望廉莊可以早些出現。

但是又想不透她出現後會做出什麼事來。

於是每日裏幾乎快同榮靖一般,隻靜默地呆呆凝望著對方。

明明是一句話也不說,卻讓人覺得無比的心安。

仿佛可以一輩子這樣下去。

我覺得自己的念頭有些好笑,忍不住自嘲起來。

榮靖卻注意到我的變化。

他問:“娥娥笑什麼?”

我怔一怔,定定瞧他,良久問出一句:“榮靖,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他嘴唇微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便扭過頭去,半扶半掩著自己的腦袋,自顧自地看著牢獄裏幽長的廊道,亦將自己的所有情緒藏起來。

廊道的盡頭是刑室。

我記得格外地清楚。

我仍記得從牢房裏走到刑室的過程中,所要經曆的種種苦痛。

那種鞭抽景象,依然曆曆在目。

“榮靖,我好恨,如果我能再狠一點兒,我就能親手了結你的性命了。”

我不怕他聽到,因為他終是會忘記。

其實也恨不得他記得。

但是轉念一想,我已經要求謝梅讓他抹掉榮靖的記憶,現在說什麼做什麼似乎都再無關緊要了。

於是我越發不避諱,將自己心內的所有想法統統吐了個幹淨。

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出來,沒有機會讓他聽到。

即便他對我的結局是忘卻,但是至少曾聽過了,我便覺得心有慰藉。

榮靖很是安靜,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甚至會不時懷疑他現在是否在故意試探我。

但是看見他從始至終神情從未變化過,我便又覺得自己疑神疑鬼得厲害。

明明很是希望他完全好起來,但又怕他突然恢複,會令自己一時無從應對,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去和他相處。

如是在這樣難以道明的氛圍中度過了幾日功夫。

直待終於等到了廉莊的到來。

依舊是那身俏麗短裝打扮,腳下皮靴踩得噔噔作響,幾丈之外便能清晰察覺到她的存在。

自然,她也沒有要隱瞞自己行蹤的打算。

她一貫很是高調,若是別人忽視了她,反而會遭到她的不滿。

於是在她距離我一丈之遙時,我已雙目凝注著她,出聲問道:“找到白子墨了?”

若否,廉莊久久沒有動作,實在讓人心生好奇。

但廉莊聞言,卻是嘲弄一笑,另有深意地望著我,說:“我不是讓人來給你送了信?”

轉而在我狐疑的目光下,廉莊忽地看向了榮靖。

而後了然一笑。

“是他不告訴你的罷。”廉莊說得篤定,“我說過了,你若是肯自己死,我就什麼都告訴你了,可你偏生要拖著,有什麼意思呢?”

我問:“我現在受製於你,你要殺要剮,不也是一句話的事情麼?”

我實在不很是明白廉莊的做法。

但忽地有想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