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的確我所占的便宜是要大得多。
如若不是我自己有所考量,我也要覺得廉莊說得在理了。
默了許久,我未抬眸去看廉莊,隻專心替謝梅將臉上染上的血跡傷口簡易處理,惹得他痛極嘶聲叫了一聲。
一麵才冷沉著嗓音同廉莊道:“即便我可答應你,你又如何能夠確保白子墨一定會出現?”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其實這件事情的主動權完全不在我的手裏。
不管我願不願應下廉莊的提議,廉莊都能夠有辦法是我屈服。
但白子墨卻是不受她的控製了。
若非如此,廉莊也不會遍尋不得他的蹤跡。
白子墨這個副體已對廉莊生出了背叛逃避之心,憑他的本事,隻要有心,就會離得遠遠的,誰都沒有辦法找到。
哪怕是廉莊。
“縱然是你覺得接受不了白子墨的背叛,想要懲戒發泄,但他身上本有咒術,遲早會死,況且——當初救他一命的人也是你……你何必因此來牽連無辜?”
更甚因此來不斷傷害我身邊的人。
我攬抱著謝梅,隻覺得他身體冰涼得厲害,似乎還在隱隱地發顫。
一時間心裏的慌張又添了幾分。
廉莊聞言隻是輕蔑一笑,“誰跟你說的我要懲罰他?”
“熊貓是我的副體,就算我真的動過殺念,讓人去追殺他,但是後來我不也後悔了,甚至在危險中拉了他一把。”
“那你不惜興師動眾也一定要找到他的原因?”
“我為何要同你說?”廉莊從鼻子裏輕哼出兩聲,想了想卻還是說,“他陪了我數十年,最是了解我,沒有他的伺候陪伴,我不甚習慣,一定要找他回來怎樣?”
我在謝梅身上找出幾處要命傷處,聽了廉莊的話,也隻是道:“他最了解你……那怎會猜不到你會做到這一步?”
“我知道他會猜到。”
“那他又如何會偏向虎山行?”白子墨不是傻子,凡事有損他利益之事,他又怎會去做?
我情不自禁一笑。
隻是覺得廉莊有時想法單純得很。
但有時又不得不敬佩她——她雖想法單純,手段也並不迂回,卻總是能夠直截了當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是讓人難以企及的。
廉莊見我笑了,頓時收了笑,道:“你不知道麼?熊貓動心了。”
廉莊說得頗是直接,話語裏聽不出任何的意思,平鋪直敘的一句話,直白卻又令人有些無措。
我手上動作一頓,數次疑心自己錯聽了,想要再去聽一遍卻是無果。
無可奈何之下望向了廉莊,眸子裏浮上些許狐疑。
我說:“你說他愛我?”卻連自己都沒發覺這問句裏多了幾分搖擺。
白子墨亦曾對我說過,但是彼時他的種種作為,倒真是讓我察覺不出半分情誼。
唯一的一次……
是在我倆初到港良城,而謝梅發覺了我們追上來,白子墨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不願將我放開。
但是——
白子墨認定我還有價值,不過是看中了我的這副軀體,我並不會覺得他護我一次兩次,就會是所謂的動心。
他僅僅隻是想要一具能夠供他實驗鑽研的藥人。
而我一直都走在他布下的陷阱當中,他對我的一切都了若指掌,所以很是輕易地拿捏住我。
若說因此而不願意放開我這個試驗品,倒還是說得過去的。
於是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嘲笑廉莊的錯看。
“你笑什麼?”廉莊頗覺自己的麵子失了,俏麗的臉上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