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舟明顯不相信：“若瀾，莊毅海的話，你最好別太相信。倘若是真的，當年姑姑因為流產大出血進了醫院搶救，他為什麼連一眼都沒來看過？”
“那個時候莊毅海也不知道姑姑會流產，他以為自己給姑姑吃的隻是安眠藥而已。”蘇若瀾知道慕承舟不會輕易相信，反問：“承舟，那個時候你應該已經記事了吧？”
“當然，怎麼了？”
“假如莊毅海說的是真的，那最可能給姑姑下藥的，就是接她回去的那個人。”蘇若瀾循循善誘：“因為回家之後再下藥風險就太大，也很難再把責任推到莊毅海頭上。可如果在那時下藥，莊毅海就成了最大嫌疑人，很難洗清了。”
蘇若瀾點到為止。她知道，慕承舟一定能明白她的暗示。
果然，這句話說完，慕承舟就仿佛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了。片刻之後，他才低聲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再去查查的。”
蘇若瀾點點頭，就在這時，外麵卻突然傳來一陣煙花聲。
新的一年到了。
蘇若瀾站著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麵的夜空，她本來想說的話頓時忘在了腦後，隻愣愣地盯著那些絢爛的煙花。
當初慕承舟帶她坐遊輪，還放煙花向她表白的場景，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若瀾，我得走了。”
蘇若瀾還沉浸在回憶之中，就聽慕承舟說：“不然的話，他們會發現的。”
“你這就要走了？蘇若瀾十分不舍，她緊緊抓著慕承舟的手，仿佛這樣就能讓他留得久一點。可最後，她還是不得不無奈地鬆開。
慕承舟定定地注視著她：“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蘇若瀾想擠出一絲笑來，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隻能低聲說：“你要多小心。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她想告訴慕承舟，即使他不是慕氏總裁，她也一樣會愛他。兩個人就算一無所有，也可以過得很好。在慕家這麼多年，也許慕承舟根本毫無快樂可言。
“我知道，等我回來。”
慕承舟捧起蘇若瀾的臉，在新年的煙花聲中吻住了她。他的吻很溫柔，又透著些許悲傷。
這之後，蘇若瀾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病房的，隻記得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隱約聽到寧美倩驚慌失措的聲音：“醫生，她發高燒了！”
“若瀾，你昨晚是不是到走廊上吹冷風了？”
蘇若瀾想回答，可再也沒有半點開口的力氣，她隻覺得很疲憊，想要好好睡上一覺，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這一燒，就燒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才退了下去，人才清醒過來。
“你真是要嚇死我了。”蘇若瀾靠在床頭，一邊看著寧美倩醒目的黑眼圈，一邊聽著她的念叨：“醫生說你本來身體就弱，可千萬不能再發燒。”
蘇若瀾答應了一聲，忍不住陷入回憶。那天晚上，她好像記得，慕承舟來看過她。
“對了若瀾，有人給你留了封信。”寧美倩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拿來一個精巧的信封。
“信？”
這個年代，還有誰會寫信呢？